江伶稍稍的靠在花台边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宋辉则是站立在她的对面,偶尔有人路过时候投来好奇的目光,也只会匆匆离开,不敢打扰了这二人的气场,看似随意,却蕴藏着波涛汹涌。
“你刚才说……那个女生叫什么?”江伶漫不经心的问道。
“陈薇薇!”宋辉不明白江伶到这时候还如此不在意的态度是来自哪里的自信。
江伶想了想,“你怎么知道她那个干爹准备替她出头?”
宋辉沉默了片刻,“陈薇薇告诉我的,她有联系过我……”
江伶轻笑一声,“看不出来她对你倒是情深意重,这样的事也告诉你!”
“江伶……”宋辉蹙眉,又想到了什么,“温辰轩的事情你听说了吧?前两日他出了丑,不知是谁和他结了仇,竟然那样羞辱了他,他如今可是连出来见人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奇怪的是,这两日他发了狠的要找你算账,江伶,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江伶没说话,宋辉却是语重心长道:“江伶,或许你的确有嚣张的资本,但也不要太张狂,这世上人外有人,做事还是给自己也给别人留点余地,日后见了面还能过三分。”
江伶低着头,发出少女般娇俏的笑声,“宋学长果然是学长,这样的行话都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当日我既然敢做,必定也做好了她会回来报仇的准备,我说过,这世上的男人,终究抵不过金钱、女人和权力的诱惑,陈薇薇这么一个三无家庭出来的女孩子,若不安分守己,你当真以为这天下的灰姑娘是这么好当的?何况,她不过是个小三罢了。”
宋辉挑眉,“这么说,你已经有应付她的计划了?”
“废话不多说!”江伶微微抬起下颚,带着几许傲慢,“我想知道,陈薇薇她那个干爹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周宏发,据说也是黑道发家,后来漂白了,成了一个商人,我听说他年轻时候是盗墓的,因为走私物还坐过牢,出狱后不仅没有落魄,反而更有钱了,坐牢的时候,他老婆带着孩子跟他离了婚,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婚,所以陈薇薇准确的说,不算是小三,而是情妇,时下流行说是干女儿,如果你是打算将利用周宏发正房老婆来解决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不可能了。”
江伶眯起眼眸,媚眼如丝,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宋辉,“周宏发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会只有陈薇薇这么一个女人。”
“但只有陈薇薇一个人做了他的干女儿。”宋辉补充道。
江伶轻蔑的低笑,“如此说来,这陈薇薇当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宋辉抬头看着天空,今天的天气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空气有些潮湿发粘,让人很不舒服,大概是要下雨了,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往往是一场雷雨过后就迎来彩虹,但如今已经入了秋,虽说秋老虎厉害,可早晚已经开始寒凉了,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多久了。
江伶回到操场的时候,向晨一个人站在树荫下面,心事重重的样子,江伶停下脚步就那么看着向晨,才发现向晨和自己在一起后,变得越发心事重了,而她也没有得到想象中的那种恋情。
前世,她曾幻想过,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定然会抓住向晨这个男人,绝对不会草率的听从父母的意思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结婚,那时候她习惯用酒精麻醉自己,做着最单纯的美梦,时光倒流,她会主动的追求向晨,会牵着他的手走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一起吃冰淇淋,那些童话里的故事,如今看来都变得很飘渺,变得那么不切实际。
时光倒流、她重生了,有钱了,可她也不是前世那个一无所有的江伶,向晨却还在原地踏步,她与他前世并没有配不配得上的矛盾,他们只是错过了相爱的时机,而这一世,他们之间是真正的存在了距离。
“向晨!”江伶走到向晨的面前,向晨抬眸看着江伶,目光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才反应过来,上前拉住江伶的手,“怎么样?宋辉怎么说?那个陈薇微是不是真的找人对付你了?”
江伶看着向晨担忧的面孔,缓缓的抬起手抚上他的耳鬓,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是,你说我该怎么办?”
向晨不知道如何回答江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许久才说道:“不行我们就报警,或者告诉学校……若不然,我们去道歉,我去求他们原谅你。”
江伶笑了,伸手搂住向晨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向晨或许是无能的,但他能担心自己、为自己去求别人原谅,这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做到的,他只是太懦弱了,也是坚强的,他没有选择袖手旁观。
向晨被江伶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了一跳,弄得不知所措,这个从来都表现的很强大的女孩此时依偎在自己的怀中,这种情况是很少的,她大概也是真的害怕了,向晨的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了,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凝重,手掌在江伶的背上轻轻拍着,“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黎曼披散着头发站在不远处看着相拥的两个人,拳头紧握,脸上戴着宽大的墨镜,看不清楚表情,向晨抬眸看到了黎曼,心惊了一下,今天的黎曼看起来有些不同,看起来很狼狈,不似平时来找江伶时打扮的那么张扬。
江伶也察觉到了向晨的情绪变化,缓缓的抬起头,回眸便是看到黎曼孤独的站在对面,身上披着一件咖啡色的长袖衬衫,长发凌乱披散着,带着墨镜似乎是在遮掩什么,江伶挑眉,就这么看着黎曼,不知道她这次又在玩什么把戏。
“你先回去,我去看看她怎么了!”江伶淡淡的说道,向晨知道黎曼不喜欢自己,也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江伶走到黎曼的面前,“黎曼?”
“江伶……”黎曼的声音很低沉,甚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颤抖。
“你怎么回事?”江伶抬起手,黎曼却是后退一步躲开了,江伶眯起眼眸,心中冷笑,这个样子跑过来找她,不就是为了让她看到这狼狈可怜的模样吗?现在又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江伶也不拆穿,抬起手有些粗鲁的摘下她的墨镜,果然黎曼的脸上受伤的淤青一览无遗,“呵!”江伶冷笑一声,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妖娆的捏住黎曼的下颚,好似打量牲口一样打量着黎曼脸上的伤,“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