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群众在绣婆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噤声,而此刻更是作飞鸟散的离开了这一片区域,偌大的臻绣坊门前,只有姜璃歌等三人孤零零的站着。
“你便是姜璃歌?”绣婆浑浊的眼睛又瞥到了姜璃歌身上,彩儿紧张的攥紧了姜璃歌的衣摆,而离水则是剑微微出鞘,十足的戒备姿态。
“是的,小女正是璃歌,此番在臻绣坊前喧哗实是无奈,璃歌在此赔个不是,还望婆婆莫怪。”
姜璃歌知道若她不用毒,她们三个加起来恐怕都不是绣婆一个人的对手,而且此事本就是她们的不对,她才不会愚蠢的去犟这口气,服软服的那叫一个快。
离水本以为以姜璃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势必会和绣婆杠上,可是姜璃歌这么峰回路转的剧情,实在是让她意想不到,她一个趔趄,差点连手里的剑都掉在地上。
“呵,倒是个伶俐的娃,随我进来吧。”那绣婆苍老的嘴角不着痕迹的一钩,背过身子走在前面,示意姜璃歌一行人跟上。
姜璃歌此刻脸上的笑就有点挂不住了,绣婆的情绪实在阴晴不定,谁知道一会儿她会不会一个怒火大胜就把她给结果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绣婆走了。
一路走进了臻绣坊的内堂。内堂中有一个容貌姣好,身段妖娆的女人等在一旁,见绣婆进来便福了福,分明对绣婆很是尊重,尽管对外此人才是臻绣坊的坊主红娘。
“你随我来,你们俩跟着她去。”绣婆淡淡的开口,红娘会意的带两人往偏厅走去,离水和彩儿不放心的看着姜璃歌,姜璃歌却是点点头示意两人放心随红娘去偏厅。
“此刻倒是不担心了?”绣婆看姜璃歌明显的变化有些好笑,分明刚才还防她如防贼一般,此刻入了“贼窝”反倒是一点不紧张了。
“婆婆和神医谷的风师父是何关系?”姜璃歌笑得别有深意,“这臻绣坊的防护阵有点意思。”
从刚才起,姜璃歌就发现了,这绣婆带她们走的根本就不是寻常臻绣坊的路,她们来到的地界是如同神医谷一样被这道防护阵掩藏住的隐藏的地域,只不过神医谷的防护阵是阳,而这臻绣坊的防护阵则是阴,一阴一阳,入阵的步法恰恰相反。
绣婆此刻也不免对姜璃歌刮目相看了,阴阳双鱼阵的复杂程度非常人能够想象,所以神医谷和臻绣坊这么多年来虽然名声在外,却鲜少有人知道这两处地界的真面目,而姜璃歌却一次就记住了这么复杂的阵法。
“看来这次风澈之这个不靠谱的老头倒是难得说了一句实话。”绣婆和风澈之的关系显然不错,这一句话也彻底打消了姜璃歌的疑虑,实际上她也是打了个赌,赌绣婆对她没有恶意。
“你来看看,这身衣裳合不合你的心意。”姜璃歌还在神游,绣婆就突然引着她走到一个架子前。
姜璃歌回过神,却忍不住为眼前的这件霞帔所惊艳,精致的绣法巧夺天工,梧桐枝上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个眨眼就将要腾飞于天际。
夺目的精巧。
姜璃歌不由的上前了一步,却不敢伸手去碰一碰那霞帔,深怕不小心惊走了那只凤凰,没有女人不喜欢嫁衣的,更何况是这么美丽的嫁衣。
“你喜欢就好。”绣婆此刻笑得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婆婆,她欣慰的看着姜璃歌,脸上的笑意渐渐放大。
姜璃歌这才猛地醒悟过来,她竟然不自觉的被这霞帔吸引做出了逾矩之举,她不好意思的退后了一步,“婆婆,你说这霞帔是给我的?”
“是啊,不给你还能给谁?”
绣婆满意的看着姜璃歌,且不说姜璃歌的伶俐让她颇为喜欢,而且姜璃歌对这件霞帔的喜爱也让她觉得自己的辛苦没白费,她此刻看着姜璃歌的眼神跟看亲闺女没什么两样。
姜璃歌被绣婆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婆婆,这霞帔你为啥要给我啊?”
“前日里,玄青都与我说了,你不要害羞,小两口就该好好亲热亲热,要是我不抓紧把霞帔赶出来,你到时穿什么与玄青成亲呢。”
绣婆只当姜璃歌是不好意思,她嗔怪的看了姜璃歌一眼,又将姜璃歌的手捧在手心里柔柔的抚摸着,一副她能理解的模样。
而姜璃歌则是尴尬的无法收回手,心里更是懵的一头雾水,感情她这就算是见家长了?!绣婆竟然还和白玄青有关系?不对,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什么时候和白玄青亲热了?!还有她有说过要嫁给白玄青吗?!
白玄青说的,该不会是那天晚上那个吻吧?
“还害羞呢。”绣婆偷笑的看着姜璃歌红透的脸,拍了拍她的手背,“在婆婆面前啊,用不着害羞啊。”
“……”姜璃歌心中简直是炸毛的,害羞,害羞白玄青他大爷的!
此刻正在葬鬼渊内处理事务的白玄青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
天知道现在姜璃歌的心里有多暴走,可是一低头看到绣婆如同亲生母亲一般慈爱的神色,她又不忍心打断老人的期盼,只能配合的不停的点头点头再点头,任由老人将她拉来拉去的各种试衣裳。
姜璃歌走出臻绣坊的时候还是满脸呆滞的状态,直到离水实在看不下去的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姜璃歌才回过神来。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跟谁偷了你的钱袋似的……”在彩儿单纯的世界里,最严重的事情也就是这个了。
姜璃歌回过头怔怔的看着彩儿,“我觉得我不是丢了钱袋,而是傍上了一个‘大钱袋’,很大很大的那种。”
白玄青,葬鬼渊的Bss,在皇城的产业多的数不胜数,浮屠塔是他开的,臻绣坊是他开的,到底还有什么不是他的?
所以她这算是莫名其妙的傍上大款了吧?姜璃歌哭笑不得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