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日见到的男子,荀瑾有些窃喜,那样的美男子竟然会和自己扯上关系,老天待自己真是不薄啊,一定是上辈子自己没谈过恋爱,这辈子狠狠给自己恶补一下。
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嬷嬷,这样的好事为啥要介绍给我呢,杨老婆子自己不是有亲孙女吗?”
薛嬷嬷正准备回答,荀瑾又问:“嬷嬷怎会认得北郡王?”
薛嬷嬷深呼吸了一口,缓缓说道:“老奴多年前见过北郡王的母亲长宁公主,北郡王肖似其母,故而有此猜测。”
“原来,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啊!”荀瑾回头看向手拿梳子的薛嬷嬷。
“已死之人罢了。”薛嬷嬷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大方承认。
“嬷嬷能从那吃人的深宫全身而退,实属难得,看来以后我还要多向嬷嬷请教才是。”荀瑾深知人才难得,她站起身朝着薛嬷嬷深深一鞠。
薛嬷嬷连忙闪开身子,避开了这大礼,口中道:“老奴当不得姑娘如此大礼。”
“嬷嬷为了提醒我,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世,这人情荀瑾记下了,日后必不负嬷嬷。”荀瑾郑重道。
薛嬷嬷也连忙表忠心:“只要日后有用得着我薛檀华的地方,姑娘尽管明示。我所求不多,不过是片瓦遮身,让我与宝珠能安稳一世罢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荀瑾再不表示表示就显不出主子的恩泽了,她起身从匣子里拿出薛嬷嬷的身契递了出去:“这是嬷嬷的身契,以后我在女人堆里算老几,嬷嬷在仆人堆里就算老几。”
薛嬷嬷看了一眼身契,却并未接过来,反而笑道:“这身契可是你我主仆的根本,若没了这身契,您如何能护住我一世呢?”
荀瑾当时脑子一热,只想到人最渴望的不就是自由吗,就把身契拿出来了。现在经薛嬷嬷这么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只要有这身契,任何人想处置薛嬷嬷都要经过她的允许。
“身契您收好,改日我把宝珠的身契也给您。”薛嬷嬷边说边继续为荀瑾梳头。
“还是嬷嬷想的深远。”荀瑾从谏如流,将身契收了起来。
“是姑娘仁善!”薛嬷嬷笑道。
说自己仁善,荀瑾心里有些自嘲,薛嬷嬷如果知道自己上过几次战场,杀过几个人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嬷嬷觉得北郡王此次来到渠县,是敌是友?”荀瑾终于回到了之前的议题。
“姑娘是担心这次您被劫持是北郡王所为吧?”薛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人。
“刚才姑娘问我杨氏为何将你说给北郡王。老奴三年前被老太爷送来为夫人调理身子,在那之前我一直住在京都。北郡王是镇北王和长宁公主唯一的孩子,但长宁公主在成婚之前其实已经心有所属,不得已嫁给了镇北王,婚后长宁公主与镇北王关系一直不睦,镇北王的母亲周氏和长宁公主的关系也非常不好。所以,北郡王随长宁公主一直住在公主府,很少回镇北王府。镇北王一直对北郡王不怎么关心,北郡王成年后镇北王也一直未为其请封世子,据说是镇北王的母亲周氏从中阻挠。圣人是长宁公主的亲兄长,见镇北王如此态度,一气之下直接封了北郡王一个郡王。”薛嬷嬷一股脑儿地说了不少。
“祖母不想让自己的嫡孙当世子,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从来没把他当孙子啊!”荀瑾心里分析着。
“莫不是这个北郡王长得不像镇北王?”荀瑾有点八卦起来。
薛嬷嬷笑着答道:“姑娘就是聪慧,那周氏就是觉得北郡王不是自己儿子的孩子,所以平时对北郡王也不好,反而对自己大儿子和三儿子的孩子特别疼爱。”
荀瑾八卦的心立刻澎湃起来了,小声问道:“那嬷嬷可知道这北郡王到底是不是镇北王的孩子?”
薛嬷嬷看着荀瑾闪亮亮的眸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姑娘怎么也如此?”
荀瑾撒娇道:“嬷嬷您就告诉我吧,不然我晚上睡不着了!”
“其实,真的难说,从长相上确实一点都不像,个头倒是差不多。”薛嬷嬷眯着眼回忆:“按照出生的时日,应该是公主婚后所生。”
“嬷嬷觉得是亲生的吗?”荀瑾想听听薛嬷嬷的看法。
“其实,公主爱重之人在公主订婚后不久就被圣人赶出了京城,老奴觉得公主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公主到死也没说过北郡王不是镇北王之子。”薛嬷嬷分析道。
“他这种尴尬的身份确实不好找媳妇,可是他长得好啊,又是圣人的亲外甥,莫不是人品有问题?”荀瑾还是很困惑。
“公主死后,北郡王一直是跟在皇后身边教养的,他与太子的关系应该不错。”薛嬷嬷继续说道。
“能抱住皇后的大腿,日子应该过得不错。”荀瑾心里暗道。
“公主死的早,后来就传出他克父克母,再后来给他定了几门亲事,不知为何都中途作罢,于是又传出他克妻。”薛嬷嬷终于说到重点了。
“克妻!?”荀瑾暗道一声我靠。
“就知道杨老太婆没这么好心。敢情想找个克妻的把我克死。”荀瑾笑道。
“这么看来,北郡王来这里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来弄死我,第二种来看看我会被谁弄死。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估计他也不想背着克妻的名声吧。他今年应该不小了吧?”荀瑾问道。
“约莫有十九了。”薛嬷嬷算了算。
“大龄青年啊”,荀瑾暗道,这个时代男女都是十五六岁订婚,十七八就结婚了。
荀瑾正要再问,宝珠从门外冲进来禀报:“小姐,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