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在县城郊外买了两个庄子,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城南的庄子临近码头,土地肥沃些,农产品产量也高,万嬷嬷就是被打发到了那里。因为暂时不想跟万嬷嬷碰面,荀瑾便去了城北的庄子。这个庄子背后靠着一座小山,庄子上并没有几户人家,这个庄子是冯氏静养的地方,也没种什么主食农产品,只种了些花草和果树,靠近小山的地方还有一大片竹林。
荀瑾领着薛嬷嬷漫步在竹林中,心情也变得好起来:“昨日你把图纸送给李掌柜,他可有说到银钱不够?”
“未曾,只说姑娘的图画的好!”薛嬷嬷轻声禀道。
荀瑾无声地笑了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薛嬷嬷正要回应,荀瑾停下脚步道:“嬷嬷放心,只要你一心为我,我必替你养老送终!”说完后,荀瑾回头望向一脸诧异的薛嬷嬷,笑道:“你回头告诉李掌柜和汪掌柜,只要他们忠心于我,我养他们一辈子。”
薛嬷嬷此时并不知道荀瑾此话的真正含义,只是代两位掌柜谢了荀瑾。
“宝珠我很喜欢,以后我会带在身边,护她周全!”荀瑾继续道。
荀瑾只是今天心情好,想到这几日相处下来这对姑侄实在很对自己胃口,所以才说了两句感慨的话。但薛嬷嬷心中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她知道荀瑾口中的养老送终并不是为她披麻戴孝,但对于她这种无儿无女的老太婆,养老送终和护她周全八个字足够她感动了。
“老奴愿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薛嬷嬷立刻跪了下来。
荀瑾赶紧双手扶起了薛嬷嬷:“嬷嬷记住,只要你不背叛我,你永远不必向我下跪。”
薛嬷嬷眼眶有些湿润,以她多年识人之能,荀瑾是那种重承诺的人。其实,荀瑾对自己好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她对宝珠也很好,丝毫没有嫌弃的样子,上次还赏了宝珠一根珠钗,并没有把宝珠当成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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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竹林的西边修一个大房子,就像粮仓一样,里面都是空的,圆形的。”荀瑾坐在梳妆台前,薛嬷嬷站在她身后替她梳头。
薛嬷嬷笑着回应:“那是姑娘的嫁妆,姑娘想怎么办都成。”
“我想过两日就搬去庄子上住,去那里把身子调养好,回京后可是有一场恶斗呢。”荀瑾把卸下的头饰整理好,放进了妆匣里。
薛嬷嬷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嬷嬷有话便说,你我主仆没什么不能说的。”荀瑾知道薛嬷嬷有自己的想法。
“老奴确实有件事情想跟您说,但是说之前老奴想问问您到底所求为何?”薛嬷嬷郑重地问道。
“我不懂嬷嬷所指。”荀瑾有些诧异。
“姑娘自那日回来,就大有不同。您与以前的大小姐就像两个人。姑娘的心思我不敢揣度,但作为奴才还是想知道主子今后的打算,我们也好伺候得更周到些。”
听着薛嬷嬷的说辞,荀瑾有些自嘲:“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嬷嬷问我想要什么。我亦不能免俗,我所要不多,唯权、钱二字耳。”
“那夫君呢?就是姻缘!”薛嬷嬷继续问道。
“姻缘嘛,随缘吧!有些东西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我才要赚钱弄权,不然连决定自己夫君这件事也做不了主,只能任人宰割。”荀瑾看着镜子,想的有点远。
薛嬷嬷试探道:“前两日我们去铺子的时候,门口遇到了一个男子,宝珠当时还夸他长得好看,”
“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荀瑾有点好奇。
“如若老奴所料不错,他就是——北郡王。”
“北郡王?好像在哪里听过。”荀瑾的好奇心被彻底挑了起来:“他到底怎么了?”
“您忘了吗?北郡王就是,就是杨老夫人给您说的未婚夫婿呀!”薛嬷嬷摇了摇头,笑着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