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来,慕容赫无论大小事都让慕容翎跟在身边,但却只让她在一旁看着,也不多说话。
慕容赫的案桌上,每隔几日便有司马家的密信呈报。这样的密信,有很多。散布在京都各处的密探,每日都会有朝中各大臣的密信传来,慕容赫看后便焚毁。
慕容翎不知道关于司马家的那些密信内容是什么。只是上月初一的前一天,她跟随慕容赫在御房议事。朝臣们退下后,来了一个暗探。
没头没尾的只说了一句:“陛下,都安排好了。”
慕容赫手里拿着折子,头也不抬,“那就在回程上做吧,总得让人上完香,把心意尽了。”
暗探得了旨意,从窗口消失。
当时慕容翎不知是什么事,第二日才知道是司马夫妇上香回城的路上,不幸遇见山匪,双双殒命。
慕容翎这才明白过来前一日那个奇怪的对话,心里开始泛起一阵寒意。
这样的事,三年来,慕容翎见了不少,终于学会了表面的平静,至少在慕容赫面前,她终于学会了藏起自己。
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在疑惑,在质问:为什么是她!
慕容赫不会回答她,这莫名的、写好的人生剧本也不会回答她。
她本是一个如蚂蚁的社畜,被毫不在意的扔进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被捆绑着,羁绊着,在浓厚的迷雾中苦苦挣扎着。
她时常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不知道此时是不是会有一双眼睛,在她的头顶看着,等着,看她如何在这牢笼里挣扎。
第二日,慕容翎照常跟着慕容赫上朝、御房议事。
工部侍郎汇报了开凿大运河的工程情况。这是一条贯穿南昌国疆土南北的大运河,全长四千余里,分四段修建。大运河也不是完全重新开凿,有的地方原本就有河道,只需贯通就好,而没有河道的地方,就得全依赖人工开凿。
这项工程从慕容赫即位不久后便开始,至今满打满算不到三年,每年都有近百万劳力投入,加之慕容赫对工程时间催得急,其余投入的物力财力更不计其数。而每年因此而丧命的劳工更高达二三十万。
如今第一段河道的开通已经完结,第二段河道正准备开始开始重新筹备。
而立秋已过,北方很快将进入冬季,眼下最着急的是筹办冬衣等保暖措施,否则进入寒冬河道上将死更多的人。
慕容赫快速批了工部的折子,工部侍郎要到钱,也很快退下。
慕容赫对着伺候的宫女太监挥挥手,几人退下。
慕容翎看着慕容赫,等着他开口。
“昨日,玩儿得开心吗?”慕容赫端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慕容翎自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慕容赫眼里,只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慕容赫倒不在意她的态度,放下茶杯继续说道:“你想知道司马夫妇为什么要死?”
慕容翎眼神跳动了一下,不过一瞬,又迅速平静下来:“陛下所做之事,不用解释给儿臣。”
慕容赫的脸上又再次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自顾说着:“朕把皇族血脉交给他们抚养,可他们居然还想着要自己的孩子?”
慕容翎实在忍不住,表情管理失控,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她都跟不上这个疯子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