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王世子心里转着千沟万壑的坏主意的时候,魏国公府正院儿,张氏看着自己面前皱眉冷淡的魏国公,觉得心痛难忍。
她没有想到这两个新通房竟然是这样不好收拾的,竟敢告状。
这一回去就在床上疼得哭声嘶哑,腿上都是令人心惊的青紫痕迹,叫张氏没法儿给自己辩解。
叫她更难受的,却是魏国公亲自来自己面前询问自己根由,看他的模样,仿佛是已经认定是她做了这一切的了。
“国公爷……”她见魏国公不动声色看不出喜怒地坐在上手,茶都不喝心里就咯噔一声,本为了魏国公今日过来重新梳妆,打理得光彩夺目逼人的美色眼下也荒凉了大半。此时死死地忍住眼里的眼泪,她上前拉住了魏国公的衣袖殷殷地说道,“那两个丫头心里藏奸,竟陷害我。我是什么样儿的性子国公爷莫非不知道?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
她脸上两滴清泪,可怜到了极点。
“是谁做的,不重要。”魏国公今日来与张氏不是为了通房翻脸的。通房虽然美貌可爱,却并不在他的心里,淡淡地说道,“只是后宅不要多生事端。”
别闹到他面前就行!
“知道了。”明白魏国公也不是偏向自己,而是不耐烦女子争斗叫他烦心,张氏心中却一松。
可见他,还是更在乎她的。
“寻两个大夫给她们看看,你好生照料,叫她们赶紧好。”这就是把两个通房的安危丢给张氏了,若张氏治不好这两个,只怕魏国公就要疑她。
张氏心里明白这个,虽心中对丈夫到底是把两个通房放在心上苦闷难受,却明白不能再生事端,正应了又要请魏国公多留片刻,却见这个英俊的男子缓缓起身,从来没有什么热乎气儿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母亲与我说起尚府的亲事,我觉得极好,你也上点心。”
张氏脸色一沉,又急忙赔笑道,“老太太相看回来的,定然是好的,只是这嫁妆……”
魏国公居高临下看了她片刻,方才眯着眼睛说道,“尚府门第不同,多预备些。”
他与尚府这可以说是联姻,就是为了结两姓之好,怎么会在嫁妆这点小事上计较。
他目中飞快地闪过失望厌烦,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张氏黑着脸,轻声说道,“公中若没有,我还有私。”
他手中有私产,还很不少,这些却并没有交给张氏。
“府中也艰难,只是到底是喜事,我尽力而为。”
拿自己陪嫁贴补庶女这种蠢事不是张氏的作风,然而公中虽然有钱,她却并不想太过花费,不然一旦前头两个丫头成了这例子,日后几个女孩儿只怕都要往上添嫁妆。如月如画不必说,如馨二房女,如眉又是一个庶女,还有个讨人厌总坏她好事儿的如意,这几个丫头若日后带着公中大笔的嫁妆出嫁,张氏想一想都觉得肝儿疼。
若这一胎是个儿子,那这些家产合该是她儿子的。
想到这个,张氏便忍不住与魏国公抱怨道,“老太太只叫咱们出嫁妆,也太……”
老太太手里大笔的私房不说,当年魏燕青生母过世,留下了不知多少的嫁妆,哪怕张氏后来嫁进了国公府,这前头国公夫人的嫁妆她却并没有得到,而是叫老太太防贼一样紧紧地把在手里。再加上这些年里里外外魏国公兄弟几个的孝敬与宫中对她的赏赐,府里头最有钱的就是老太太了。
可就是这么有钱,却还吝啬得叫他们夫妻来出大头儿,张氏愤愤不平,捧着高高的肚子就有些不乐。
“那是我的庶女,不是老太太的。”魏国公看着张氏淡淡地说道。
“再是国公爷的骨肉,可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儿呀!”
魏国公一皱眉,不想听人无聊抱怨,越过张氏就走。
“国公爷?”说好的今天陪她呢?
“那两个病了,好在老太太处还赏了两个,我今日去那里歇。”魏国公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大步走了。
张氏叫这句话一刀捅在心口,眼前发黑踉跄了一下,浑身突突直跳。她缓过一口气儿追着魏国公的背影奔到了门边儿,扶着门伤心地看着夫君去寻狐狸精去了。
她伤心难忍,难受到了极点,还要考量如月与如画的嫁妆,越发地有了脾气,接下来的日子就越发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