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还算明媚,天空湛蓝,万里无云,阳光和煦,渐起微风。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风里带了点凉意,这让露出一小截手腕、脚踝的于韧觉得有点冷。
大概是要降温了吧。
于韧蹲在角落微微蜷了蜷身体,试图将裸露的皮肤掩盖。
“当——”
“当——”
“当——”
不锈钢勺子和饭桶敲击的闷响一下就捕获了周围一圈小孩的心神。
不管这声音有多沉闷或是透着掌勺人的不耐烦,全都不影响孩子们一涌上前的热情。
“今早是汤饭!”
“太好了,那今早可以吃两勺!”
“快快快,咱快去!”
“……”
语言纷乱无章,人也是蜂拥而至。
可一旦近前,孩子们便井然有序起来,不需要任何人叮嘱或是呵斥,毕竟当初被拳打脚踢,乱棍打死的画面还深深印刻在这些小可怜们的脑海里。
哪怕那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是哪一年来着?
大爸、小爸离开那一年的…冬天?
是吧……
于韧随着人流上前,似是漫无目的,行动却是极为敏捷地挤进队伍里,一手拽着一个大口袋,另一手里是个光滑却毫不起眼的黑褐色的木头碗。
队伍里高高矮矮、身材统一纤细的孩子们手里都拿着或大或小、或好或坏的各种材质的碗。
要是谁手里有一个光滑的、洁白的、没有任何缺口的漂亮陶瓷碗,那一定会引来各色目光——隐晦、贪婪、羡慕、不屑、冷漠、还有…挑衅。
破碎也拥有美感。
不用等到分早餐,这样特别的碗就该面临——“砰”——破碎——
是呀,小乞丐而已。
一只能盛放剩菜剩饭的容器罢了,何必这样勾人目光?
谁比谁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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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韧看着不远处那个坑坑洼洼的不锈钢大桶,跟她一样,沉默地矗立在那里,给这些孤零零的小可怜们安全感。
确实是这样,不管桶里盛放了什么吃食,里头的东西就是这一条长队所有孩子这一天仅有两顿之一的正经吃食。
每一个打到早饭的小孩都没有太多欢喜,也就喝起来急切些,似乎在告示“这饭我的!”,但别的好像就没太有什么情绪了。
“下一个!”
于韧收回视线,目光微垂,碗递过去。
今天打饭的是位年轻女人,眼皮微掀,目光冷漠,觑了一眼于韧,舀起了一勺半米半水的汤饭倒进于韧的碗里。
一人两勺,这是死规定。
接着,又一勺满满当当的——凉水——
“哗啦啦”地倒进碗中。
今天还挺温柔,汤汤水水都进碗了。
于韧心里思绪流转,头未抬,收肘,转身就走。
似乎和周围的孩子一样,迫不及待而又如饥似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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