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韧有点不舒服,倒不在意姜崚远的举动,而是她这个姿势真的不舒服,侧卧的话,腿就不能翘着了,要支起来;可若是趴下,那她不就在地上打滚了?
姜崚远不知道她的纠结,见她腿一直支棱着,便把两个的背包拿过来,垫在她的膝盖上方的下面,这样也好有个支撑。
于韧发现姜崚远放下蔌柃蔓的动作就疑惑地看过去,等到腿下垫了背包,满意的神情惹得姜崚远失笑不已。
这么打着配合,十来分钟两个人就将事情都处理好了。
蔌柃蔓被团成了十来个直径十公分左右的“毛线团”,于韧早在姜崚远团好第一团的时候,就直接尝过蔌柃蔓了。
汁液是真的咸,齁咸,且辣,也就是说这株植物,它是盐和辣椒的天然混合物质,难怪说割破皮肤,汁水粘上伤口就火辣辣的疼,这是双重效果。
至于藤蔓的外皮则是真正的草根,汁水一旦嚼干,那个外皮就跟草没两样,嚼多了嘴巴酸,还嚼不烂。然后,嘴里齁咸还火燎火燎的泛疼,腮帮子费劲得累,总之,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这草谁爱吃谁吃。
姜崚远在一边看着于韧变脸,抽空还帮她接了杯水,等她漱漱口,缓过来,才接着干活。而于韧则开始给生肉片做按摩,保证每一片都沾染上汁液。
虽说,蔌柃蔓的外皮是黝黑黝黑的,但是它的汁液是淡褐色接近透明的,等涂抹到肉上,形成了一种怪里怪气的色彩,真的像黑暗料理。
当然,不要说于韧自己意识不到这一点,就是姜崚远也最多觉得奇怪,但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接受了。
等到干完活,于韧立马跳起来跺跺脚,活动活动僵掉的身体。
接着便开始搞吃的,这是她最期待的部分了。
于韧活动好腿脚,便开始找小石头,最后在湖边的浅滩找到了不少大块鹅卵石,将火堆点,用干柴,将这些鹅卵石排兵布阵。等到石头都烧干,没有水分了,便将“无线胶装”的外表皮展开,厚厚的皮脂层加上坚韧的猪皮,将内里片好的肉整个束缚住,又用失去汁水的蔌柃蔓扎紧,然后一卷卷地堆进石头上,似乎是案上成篇累牍的卷。这样整块整块的肉便埋进了火堆中,姜崚远这时候才发现,柴火不够用,便自发去接着找柴。
等到所有肉块的外表皮都变得黝黑,用棍子用力戳十分梆硬的时候,两个人惊奇地发现这蔌柃蔓竟然还在。于韧将这些肉块都扒拉出火堆,正要划断蔌柃蔓,才发现刚刚在拖拉的过程中,底部的蔌柃蔓已经完全碾成粉末了。
这样的话,于韧便不管了,只管肉块。然后她用匕首划开肉团,顿时一阵扑鼻的肉香气便四溢开来。
不管味道如何,至少这一刻霸道的香气,让姜崚远也没忍住靠近。
这是最先从火堆里拿出来的,内里的水气似乎还很充足,肉片的颜色却不再是粉嫩的红色,反是变得油光水嫩的焦褐色。
于韧把预留出来的两三厘米厚度的多余的肉皮削去,把肉片放在洗干净的葵莲叶上,招呼姜崚远过来吃饭。
姜崚远倒是没客气,他虽然也就这两天跟于韧一起吃“手动”饭菜,但现在已经非常适应这个节奏了。而一顿亲手制作的饭菜里,对掌厨人最大的敬意,便是迫不及待地品尝。
所以,姜崚远的茫然来自于肉片入口的一瞬间。
这肉——齁咸、还带着生硬的辣椒气息。整个味道非常割裂,难以想象的一种感受是包含了三种味道,肉味、辣味、咸味。这就是让人觉得最离奇的地方了,在这段烹饪的过程中,明明应该混合交织在一起的味道,竟然能够神奇地各自为政。
于韧期待地看向姜崚远,发现他的吃法很秀气、雅,细嚼慢咽,非常注重饮食咀嚼方式。本来还想等他吃完了,给个回应,最后于韧等不及,自己先动手,将肉片挟起放进嘴巴里。
初初,于韧是没什么感觉的,等到舌头开始运转,自己差点没忍住将肉片吐出去,可又舍不得自己处理到现在的肉,这可是肉啊,真实的肉!
可这肉的味道,为什么这么奇怪?
在决定使用蔌柃蔓的时候,于韧就尝过它的汁液,自然知道它是咸辣的。味道重是很重,可这汁液完全不用特地处理,内里的黏稠汁液和干瘪的外皮是完全分离的。
所以她当时就对那株绿色的蔌柃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那很可能跟以前基地的一些普通植物一样,是可以直接食用的异植。
异植还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怎么抹到肉上的味道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