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满先前华元义说的那些话,忍不住说道。
“华观主,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华元义心中一凛,面上却是一脸茫然。
“我说什么了?”
老总管凝视着他,不知看遍了多少人间事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精光。
“你是个聪明人,你明明知道龙孙对化龙机缘是何等的在意,你为何又要用言语挤兑?你那么说了,若是寻不到机缘,他该是何等的悔恨?只怕是整个人都要废了。”
这老家伙竟然能看出我的心思?华元义微微有些吃惊,但并不紧张,只是平淡说道。
“我不懂总管在说什么,我只是为敖兄错过了机缘而感到遗憾和自责而已,但我的初衷都是为了他好,这件事情我本可以不说的,但我要是不说,岂不是更对不起敖兄?”
“我宁愿你不说,你若是不说,龙孙一无所知,还能重拾心情,说不定能在最后三百年再拼一次化龙劫,但你说了此事,一旦错过这个机缘,他最后的那点心气都会消失。”
“按照总管您的意思,反倒是成了华某的不是咯?难道华某还能害敖兄不成?你光说错过机缘,为何不往好处想,万一能够找回机缘呢?”
“化龙一事,本来就千难万难,整个龙族长辈,以及老龙君的真仙故友,都不能解决此事,平白无故钻出一个谢娘娘,就真的能帮到忙吗?这世间最大的大起大落,莫过于先拥有绝望,再彻底绝望。”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事在人为嘛,万一龙孙真的就能逆天改命呢?”
“呵呵,我老了,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但我虽然老迈,可耳目还算是灵光,华观主的心思可未必如你所说的那么纯,龙孙待你为友,还希望观主也能真诚相待。”
说话间,老总管深深的看了华元义一眼,然后沉入了水下,回龙宫去了。
而华元义却是站在原地,片刻之后,露出一抹不屑之色。
“老家伙看出来又怎么样呢?”
他所说的所做的,即便是摆在明面上也不可能有人说他是错的。
他虽然心里有龌龊,但这件事情做的却是堂堂正正,龙孙不仅无法因为此事而对他发难,反而还必须领这个人情。
说破了大天去,也是他华元义将谢怜的信息告知。
至于老总管说的那些话,华元义并没有丝毫的在意。
什么“待你为友,真诚相待”。
真诚能当饭吃吗?华某人维系着三阳观,靠的可不是真诚,而是手段。
“龙孙本来就化龙无望,经历此事的打击后,便彻底没了希望,那么接下来最有希望接任岷江一脉的就只有三人了,一为通天河的老龙的一脉,老龙有一男三女,其中龙子和二位龙女都封了出去,还有小龙女未曾册封,都说那小龙女钟灵琉秀,早晚化龙,或许老龙会为其谋这岷江神位;二为飞云涧一脉,黑蛟于三千年前成功化龙,成为龙族有数的龙君之一,但其所辖水域,仍然是其化龙之前的飞云涧,位格略显不足,或许也会谋划这个位置;最后则是清波池的元亨,元亨本是池中金鲤,不成想得了机缘,跃过了龙门,竟然成功化了龙,只用了短短一千多年的工夫,就已经有了化龙之象,若是得了岷江气数,化龙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通天河老龙,非是我能接触到的存在,飞云涧的黑蛟又是个难打交道的,倒是这元亨,昔日与我有旧,若是他能够继承这岷江的位置,对我来说倒是颇为有利。”
“锦上添花,不及现在烧冷灶啊,我应该跟元亨好好拉拉关系,若是当真能成事,不妨就为他谋划这岷江神位。”
华元义在心中算计,却是已经完全将龙孙摒除在外了。
通天河龙女,有潜力有背景,就靠老龙撑腰,谁人敢惹?飞云涧黑蛟,锋芒正盛,若是入主岷江,名正言顺。
清波池元亨,虽然出身低了些,但是龙族也不论这些,看在其潜力的份上,龙族未必不会让他接任此位,以助其化龙。
以上三位,各有各的优势,你一个用尽了人情的龙孙,拿什么跟他们比?也就现在还占着江神之位,尚且有几分气数。
“敖兄啊敖兄,华某和你的朋友之谊,最多只有三百年的时间了。”
华元义喃喃说道。
非是他无情,而是世事本就如此。
……
龙孙自以为错过机缘,因此飞出岷江,到处寻找。
却不成想,谢怜和祝青青压根就没有离开过岷江。
自龙宫出来之后,祝青青直接从水中擒了一头足有船只大小的黑鱼出来。
这黑鱼块头虽然大,但最多只是精怪,还不是妖怪,口不能言,灵智不清。
但暂时当个坐骑肯定是够用了。
驮着二人,顺着江水缓缓而下。
八百里浩荡岷江,自有一番非凡气象。
在过去的许多个朝代之中,岷江两岸都是出了名的鱼米之乡,处处良田,百姓安乐,水网密布,贸易通畅。
因此,无数人墨客都曾经写下过诗篇赞誉。
谢怜极目远眺,过去的千里沃野,如今已经变成了不毛之地。
昔日的繁华盛景,如今丝毫也看不出端倪了。
祝青青在一旁说道。
“我刚刚开始修行的时候,就来过岷江,那个时候这里很是热闹,江面上船只往来,百舸争流,千帆竞渡,连带着整个岷江的气数都不一样,可再看看现在,岷江一系落寞不说,过去的繁荣盛景也一点看不到了,真是让人唏嘘。”
祝青青过去是见过这里繁盛样子的,所以两相对比,才感慨连连。
谢怜没有亲眼目睹过,但并不代表她不能感受到这种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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