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西看着方雅麻利地从药盒中拿出膏药,抓住他的手,往他手上那些裂开的口子上涂,他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自己的手。
方雅冷着脸说,“别多想啊,我是医生,你是病人。”
凌峰西只好由她摆弄着他的手。
方雅固执地问,“你刚才是不是想起了阿雅拉?”
“你不是说你是医生吗?你怎么问和我伤口无关的事?”
“心理疾病也是病,我这不是怕你心理疾病严重了吗?”
“你还治心理疾病?你只是个万金油医生。”
“别跑题,我问你,你为什么没和阿雅拉结婚?”
凌峰西仍然拒绝回答,“都很久的事了,为什么要问?现在的答案也不一定就是当时的答案,没有意义。”
方雅的动作没停,但也没再说话了。
凌峰西平时就像个没情绪的机器人,能说出这么有哲理还带着感性的话,已经是他的极致了。
当天傍晚,工人们果然吃到了吴勇杰承诺的红烧肉,是吴勇杰自己开车,花了好几个小时,去县里自己掏腰包买了鲜肉,又急匆匆地赶回来,才能赶上晚饭。
整个营地里都弥漫着肉香,甚至吸引了附近放羊的几个羊倌来这边儿查看情况,但他们不是加依劳拜,他们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营地里的人。
他们知道西天山这块地方又要有新的变化了。
但是对这些羊倌来说,这些变化似乎与他们无关,也不是完全无关,有人居住的地方,草场就少了一点。
凌峰西及这些工程队的到来,对羊倌们来说并不是值得庆贺的好事。
一周后,李建国果然回来了。
头上还包着纱布,腿上也包着纱布,在医院里住了一周,让本来就很瘦的人更瘦了,而且面色苍白。
吴勇杰一看就心疼了,给方雅说,”接下来请方医生一定在小李身上用点心思,给他好好调理调理,他可是我们的技术骨干。”
方雅对吴勇杰没有好感,但也觉得李建国这个小伙子太不容易了,对程悦说,“快把他扶进去。”
又对凌峰西说,“他得继续住院,也就是住在我们医疗队的营地,恐怕要在旁边另起一帐。”
凌峰西点点头,“安排。”
其实吧,李建国反而不想住在医疗队的营地里,感觉过来过去都是女的,他特别不自在,而且上厕所啊生活上啊也都不是很方便,但是如果住在其他的营地里,距离医疗队的营地有点远,医疗队的人来去也不是很方便。
这些女孩们去了男人多的地方更不自在。
最后李建国还是听从了安排,住在了医疗队。
他头部的伤看起来吓人,但其实不重,只是当时被石头撞了后有脑震荡症状才昏迷的,腿部的伤目前看反而比较麻烦,因为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几乎挖掉了一大块肉。
程悦拆开纱布,看到伤口周围因为血液的浸润甚至有血泡,她拿了针将血泡刺破,用深黄色的药水涂抹了一遍,重新又包扎好。
“这情况实在不应该出院的,在这里器械不全,只怕很多时间才能痊愈。”程悦同情地看着李建国,“你本来可以再请几天假的呀。”
李建国摇头,“只是看着可怕罢了,没那么疼,我都可以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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