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位太医俱是一脸茫然,而魏延曦看上去根本就没有解释的打算,齐遥清无奈叹口气,只得承担起替大家询问的义务。
他掩嘴轻咳了声,抬头问魏延曦:“王爷的意思是这断肠草并未被添在茶叶或是煮茶的水里,而是存在于茶具上?”
见齐遥清开口,魏延曦自然不会再保持沉默。他点点头,终于好心的解释道:“不错,本王以为,这毒应当是被抹在了杯壁上,一旦沾水便会溶开,是以单纯验茶和验水都验不出来。唔,指不准这套杯具在送进王妃院里之前就已经沾上毒了。”
魏延曦越想脸色越阴沉,这是他亲自甄选监制,预备送给齐遥清的茶具,这个人竟然敢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对面,俩太医一听,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对啊!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这分明就是把毒抹在了杯壁上啊!
于是两人看王爷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只不过……
“王爷,配套的杯子一共有八个,奴婢斗胆,难道下毒之人在八个杯子上都涂了断肠草?”梦琪忽然出声质疑了一句。
众人一听俱是一愣,对呀,要是只有一个杯子还好说,可八个杯子呢,长得又一模一样,谁能猜得出王妃今天会用哪个呢,难道下毒之人要一个一个扒着全部涂一遍不成?这种费时费力的事应该不会有人做吧……
于是王爷刚刚提出的假设顿时变得有些站不住脚了。
听了梦琪的话,魏延曦也愣了愣。不得不说她讲的确实没错,八个一模一样的杯子,齐遥清用时肯定是随便取的,根本寻不出规律,下毒之人不可能事先猜出他将用哪个然后单单在那上面抹毒。
同样,把八个杯子挨个抹一遍也是不大可能的,这项工作耗时耗力,弄不好还会被人发现导致前功尽弃,这个人既然连将樟脑与断肠草结合在一起的这种细作手段都能想得出,应该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有任何瑕疵的。
那么毒到底被下在了哪儿呢?
事情似乎又绕回了原点。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梦琪又开口了。
“王爷,这套茶具在送来之后奴婢生怕里头残留了什么东西,用之前有拿清水洗过一遍,还用温水泡了一浇,按理说就算里头事先真被抹上了药也不该残留这么多啊。”
众人一听又是一愣,对呀,这套茶具是新送来的东西,又是要给王妃用的,清理起来自然马虎不得。再说了,断肠草的粉末触感粘腻,又易溶于水,如果真是在送来之前就有了,经过梦琪这一番折腾必然折损了大半,没道理还剩下这么多量。
魏延曦眉头紧蹙,目光在小玉杯与玉茶壶之间游离了半晌,当视线滑过茶壶上那根弯弯的壶嘴时,忽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
“去,再拿个确定没有问题的杯子来,把茶壶里的水倒进去试试看。”
梦寒闻言赶忙去柜子里取了个齐遥清以往喝茶用的裂纹瓷杯来,提起茶壶倒了些水进去,将这盏杯子交于太医检验。
太医一号也不含糊,取出一根崭新的银针缓缓插了进去,片刻后取出,只见针头果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乌青色。
他献宝似的将变色的银针捧到魏延曦跟前,激动的道:“王爷,这杯里的茶水有毒!”
“嗯。”魏延曦点点头,只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银针便将目光再次聚焦到梦寒手中的那盏小茶壶上,眼睛微微眯起。
“看来有问题的不是杯子,是茶壶。”
“王爷,莫非下毒之人将断肠草抹在了茶壶口上?”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梁威忽然接口道。
本以为这应该就是最后的真相了,谁知魏延曦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应该还不止如此。”
“什么?”
这下梁威有点晕了,什么叫“应该还不止如此”,难道除了将毒抹在壶嘴上还有其他方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