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沈素绵却是一脸的惨白。
今日对于她来说有些惊心动魄了,一路狂奔就不说了,遇到了大皇子,见了一些事,她心情平复之后就是心惊,这时专心施针,只觉得心神俱疲。
只是,这时的景氏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了。
这不是别的,对于景氏来说,这个孩子就是改变她的命运的时候,而对于沈素眠来说,这个孩子也是不一样的。
她还记得的。
曾经,她也曾有个流掉的孩子。
那时还是前世,她心怀欢喜,那时候,四皇子还是个温尔雅的男子,她在府中虽然不是太受宠爱,可是有了孩子却也是惊喜万分。
那是她第一次有了做母亲的认知。
结果,就生生的流掉了,不知原因不知是谁下的手,她的孩子平白无故的就这样没了。
那时候,一向天真的她终于明白了后宅的生活真的不是平静如水,她所遇到的事情在那段曾经有过的在娘家的时光里是她从不曾想像的
也是她想像不出的。
现在,景氏被人陷害,也要没了孩子。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失去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拼尽全力。
用力咬住了下唇,因为过狠,血的腥味唇的疼痛直接渗到了沈素眠的嘴里,印到了她的心头,那是失去孩子的味道,前世,她在那片血腥里没了第一个孩子,这一世,她要在这一片腥气中拯救一个孩子。
手起针落,额角的汗不断的滴下,一边的梅清雨看着沈素眠的脸上苍白如纸,心头紧张,更多的是感激。
景氏混乱的呼吸慢慢的平复下来,一直疼痛的小腹也缓解了症状。
沈素眠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来又探手给景氏把了把脉,这才转头掀起车帘。
“含霜去请医僧。”
“阿弥陀佛。”医僧箜空看着车帘里,小姑娘汗盈于睫脸色苍白,双手合什。“贫僧在此,施主不用再劳动身边人了。”
沈素眠对着箜空点了点头,自车上下车,腿软的差一点跌下去,被含霜与一边的厉锦若手明眼快的扶住。
“姑娘,你没事吧。”含霜连忙拿出帕子帮着沈素眠擦汗。
沈素眠摇摇头,没动,等在车边。
车里,箜空看到景氏全身被银针所覆的模样,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梅清雨紧张的看着箜空为景氏把了脉,抬手写下方子,递了过去。
“施主,景施主的身体暂时安稳,不过还是不能劳动,最好去寺中休息上几日,最少也要休息一晚,这样再走为好。这是开的药方,若施主不嫌弃,就在寺中我让徒弟来熬药。”
“一切都听大师做主。”
梅清雨哪里敢再劳动景氏,血流得车子上的被垫已经透了,她怕得都不敢动,又怎么能让母亲再受颠簸。
车外,沈素眠听了箜空的话心中微定下心神箜空下了马车先是对着沈素眠施了一礼。
沈素眠一惊,后退了一步。
“大师这是何意。”
“施主施针手法极高,若不是你救得及时,任小僧医术再高恐怕也不能救得景施主,医者之心,让人敬佩。”
沈素眠懂,在场的人也都懂。
沈家的十姑娘会医术并且医术高超,此话用不了多久恐怕昭京城里又会出现。
沈家本就是多事之时,这时的沈素眠如此高调绝不是好事,沈素眠为了救人露出这一手医术,恐怕也是无可奈何。
沈素眠笑了笑,救了这个孩子,她怎么也不悔的。
箜空施了礼,沈素眠回了礼,箜空走到秦夫人面前又说了些景氏的状况,这才施施然的回了寺中。
这边秦夫人安排了人,让婆子丫鬟及护卫们都弄好了坐辇,把景氏先送入寺中。
这边安排好,那边,沈素眠一脸惨白,秦夫人上前,郑重的带着梅清滟与梅清雨对她道谢。
这一事,不只是沈素眠救了景氏,更是救了梅家二房的香火,秦夫人万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