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一趟。”他说罢,拿起挂在椅子背上的西装外套,陆寻双这才注意到,他西装袖口,衬衣角上还染着血,血已经干涸凝成了痂。
他一直以来都是着装严谨的人,送她到医院,竟然都没抽个空换件衣服。
“你去哪?”口比心快,问出这句话,她自己都愣住了。
戚少容提起的脚稍凝滞,没有回头,余光瞟向她,“回去给你拿画稿。”
陆寻双诧异不已,目送着他颀长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不禁喃喃,“又不知道要拿什么,这么好心干嘛?”
话音方落,中年女人笑盈盈走了进来,站在床头鞠了一躬,“戚太太,您先生委托我来照顾您,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吩咐我。”
护工么……
陆寻双瞅着妇女堆着谄媚笑容,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的体贴细腻,今天体会的要比三年都还要多得多,为什么突然对她好?
心底沉甸甸的,宛如压了千斤顶。
她宁愿,宁愿戚少容对她视若无睹,宁愿他讨厌她,连个正眼都吝啬。这样,她才能理所当然的谈离婚啊!
戚家。
柳默百无聊奈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追剧,偌大的家,空空荡荡,显得有些冷清。
“
也不知道都在忙什么,哎。”
她叹了口气,剥了一颗橘子往嘴里送,抬眼望去,正见一辆迈凯伦停在院子里,男人从车上下来,快步向着大厅走来。
“哥!”
柳默丢去怀里的靠枕,跳下沙发,胡乱的趿着拖鞋就迎了上去,“哥你下班了?今天这么早?”
是挺早的,才五点不到而已,往常,他通常是六点归家,要是碰上应酬,可能得到大半夜。
戚少容沉默不语,从她面前走过,就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径直迈上台阶,上了二楼到了最南边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笔墨香,房间很大,她占据的位置却很小。一张桌和一列架,几乎是她用到所有面积。
桌上摆放得东西,整齐有序,笔记本旁边是手绘板,手绘板边上就是个玻璃箱,箱子里一片绿,绿丛里一只变色龙伏在树枝上,眼珠能旋转360度。
“哥,你怎么都不说话?还走错房了!”柳默跟在身后,聒噪得说个不停,看戚少容着手将电脑抱起来,兀地兴奋,“哥,你终于要把她东西扔出去了么?已经跟她离婚了么?”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犹如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的飞
来飞去!
戚少容依旧缄默,将电脑和手绘板叠在一起,翻开了一沓画纸。
她的笔触,流畅,细致。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和闫晓现在合作的漫画应该是古代作品,一幅幅雕梁画栋,青山细水,该是手里的这些没错了。
“我帮你啊!”柳默真当是要给她腾地,积极的去帮忙。
戚少容翻开的页纸,刚画了分镜,一行字龙飞凤舞的从左上角跨到右下角。
“这是什么?”他抽出画纸,递到柳默面前,画纸上诅咒的话不是她写下的又会是谁?
“画得这么烂,还好意思当漫画家,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