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穿过云层透过窗棂照射进房间内,床上的人轻掩薄被,睡得正香。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咆哮的怒吼声,吓得睡梦中的人儿咕噜一下翻身坐起来。
薛软软拍了拍昏沉闷痛的脑袋,慢慢睁开眼。
看着明亮充满药香味的房间,她呆住了。
伸手抚摸着心脏,还在怦怦乱跳。
她不是死了吗?
怎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这房间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
不是阴暗潮湿充满恶臭味的暗室,也没有四处觅食的硕鼠。
细细打量,上好的朱漆家具摆放在墙角处,蚕丝制作的蜀锦屏风立于床前。
如雾似烟的葛黄色绡纱帷帐,镶着彩色琉璃的窗棂旁,摆放着一张紫檀大案。
案上还放着插着玉兰花的汝窑梅瓶和一本尚未合上的医古籍。
镂空的雕花窗棂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旷神怡的药香味。
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让薛软软有瞬间的怔愣,很快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围。
柔软厚实的锦被下,双手紧握,指甲陷入肉里,传来一阵刺痛。
不是梦境。
竟然不是做梦。
她掀开锦被,从床上下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快步走到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里年轻灵动的面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下来。
她重生了,重生在回将军府之前。
此时的她还在药王谷,还没来离开师父回京认亲。
幸好,疼爱她的人都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薛软软,你是不是又把为师炼制的丹药拿去喂鸡了!你这个孽徒,那可是我辛辛苦苦三天三夜未合眼才炼成的仙丹,真是气死我也。”
一声暴喝将薛软软从沉思中拉回来。
是师父。
鲜活洪亮的声音听起来竟如此亲切,眼泪决堤。
师父他老人家还活着,声音中气十足。
真好。
前世,性子散漫不拘一向不问凡间世事的师父,听闻薛家被新帝诛灭九族,连夜出谷赶往京城。
那个一生孤傲洒脱不羁的怪老头,为她受尽屈辱。
为了救她,甘愿被慕容洛和沈园香拘于宫中,当起了笼中雀。
不惜给她的仇人沈园香治疗隐疾。
破例给坏人治病,给好人施毒。
老头本以为做到尽善尽美,慕容洛会放过她。
不曾想那就是条吐信子的毒蛇,压榨完师父最后一滴血,当着她的面将他杀害。
薛软软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倒在血泊中,双眼大睁,死不瞑目。
临死前,他面带微笑,看着她,嘴里蠕动几下,睁得双眼倒在她面前。
虽不会唇语,薛软软还是听懂了师父的遗言。
照顾好自己。
那个倔强脾气贼臭的怪老头,至死都还在担心自己。
她亏欠师父的太多太多,那种无法弥补的痛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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