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玉见自己得手,看着司马子益轻蔑地一笑,“世人皆说六安王世子司马子益武双全,能做诗章流传千古,武能挡万夫征战沙场。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惜玉说完又想要将大刀往下压了压,欲让司马子益就这样在其最好的年纪里结束生命,奈何老天不遂人愿,惜玉正在往手上加着力道,可是不论他使着多大的劲拿把大刀都没有再动过分毫。惜玉有些慌张的皱起了眉头,正想要最后使劲全身力气给司马子益最后一击,可低头的时候才突然看见了司马子益有一只手自下而上的死死托着他的刀刃,而在司马子益的手掌上也有涓涓血流流出,一滴一滴地融入土地,将土地染成了暗红色。
惜玉见到这个场景有些吃惊,握着大刀的手也不自觉的有些松动,就在惜玉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有些走神的时候,在他的身前突然传来了带着嘲讽的声音,“惜玉公子中原化倒是学得精透,话语间倒是流淌着中原诗化气息,只是……”
惜玉被这突然发出的声响惊得一下子回了神,然后就毫无防备地看到了司马子益抬头时眼中森冷的寒意,险些就将自己手中的大刀丢下了,不过出于一些莫名的自尊心,惜玉还是忍住内心想要发抖的欲望,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怒道:“怎、怎样!”
“哈哈哈,是了是了,就是这个样子。”令惜玉没想到的是,司马子益看到他那个模样,那种语气,非但没有恐惧得落荒而逃,竟然还笑了。这令惜玉感到诧异,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大刀上难道还涂了毒,在接触这人血液的时候,毒如脑髓,把这个人给毒傻了吗?司马子益笑得腰都弯了,不过让惜玉没能注意到的一点是,因为惜玉此时都被司马子益怪异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而司马子益就是在这个时候,趁着弯腰的这个机会,将那把大刀从自己的肩上挪了开去。兵器刚离开身体时有一瞬间的抽痛,不过司马子益就在那时低了头,用口中的笑声将那个微微的不适感给很好的掩盖了过去,这自然是惜玉注意不到的。惜玉见司马子益笑得没完没了,终于真正有些些怒气,连方才被司马子益纳森冷的眼神威慑到的感觉都给他压下去了,一下就暴起,挥刀砍向司马子益并冲着司马子益大吼道:“无耻小儿!莫要放肆!”
只可惜惜玉这一下的挥刀纯粹是因为气急攻心,胡乱地砍去,毫无章法,虽然说司马子益此时已经负了伤,但凭着他那深厚的武功底蕴,这小小的一下还是可以轻巧地躲开的。司马子益一个闪身退开了惜玉几步远,也止住了大笑,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不似先前那样笑得肆无忌惮,但这笑却比先前更让人觉得冰冷彻骨。而这惜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不过是陷阱,惜玉不能忍受自己被欺骗,便把大刀一竖,指向司马子益,怒道:“尔等中原人都是这么阴险狡诈的小人么!”
“呀,惜玉公子可是承认了是‘我等中原人’罢。”听到那话司马子益非但没有生气,反倒从惜玉的话语里挑出了线索,轻笑着说道。惜玉一听便知自己又上了司马子益的当,当下便不再说话,提了大刀就冲了上去,司马子益又是使了一个巧劲,一跃跃到了惜玉的身后,惜玉也没有停顿,直直的就是一个回身,将一柄大刀甩了出去,司马子益轻巧地躲过,一边闪身还一边说道:“惜玉公子在中原待了有些年份了吧。”
惜玉有了前两次的教训,这次自然是不会和司马子益多说话,因为大刀已经挥出去了,此时情况紧迫,于是惜玉只能徒手上阵,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和司马子益搏斗。司马子益见惜玉不理他,又见惜玉明显不如大刀功夫的手上功夫,又是轻笑一声,说道:“惜玉公子身为习武之人,怎能把这手中的兵器到处乱丢啊,届时找不到了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细雨的动作微微一顿,方才司马子益的那一声轻笑,在惜玉听来就像是嗤笑一般,在惜玉脑海中,此时的司马子益自然是在嘲笑他身为习武之人居然在战场上丢了兵器,这对于一个热血战士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于是乎,在惜玉那微微的一下停顿,而后有时突然暴起,身法竟然比之前快了好几倍,司马子益有些微微的吃惊,面上却还是那样无动于衷的淡笑,这自然是更加刺激了惜玉的神经。惜玉的左拳挥来,司马子益向着右侧一躲,不料惜玉的右手又突然自右边袭来,一下抓在了司马子益受伤的右肩上。这一让让司马子益的眼神微微闪了闪,眼前小小的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司马子益就清醒了过来,于是就看到了眼前一脸得逞的笑着的惜玉,司马子益看着惜玉,忽然冷笑一声,“惜玉公子当真是好手段啊,为擒住敌人不惜让自己空门大开。”
惜玉听闻一惊,刚想躲开可惜已经太迟了,司马子益一掌打在了惜玉的前胸,把后者打飞出去老远,直到撞上了一面墙才重重的反弹过来摔在了地上,突出了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司马子益慢悠悠地靠近惜玉,一边走一边说道:“像你这样上了战场也只能给主将送送死罢了,无用。”
司马子益提起自己方才落在地上的剑,又向着惜玉走去,突然间一阵烟雾在司马子益的眼前炸起,司马子益快速的捂了口鼻,以剑挡在身前,戒备着四周,没一会儿,烟雾散去,在司马子益的前方,哪里还有细雨的身影。
“原来,还有同伙啊。”司马子益看着原来惜玉落地的地方,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墙上还有一个深深陷进去的凹陷,而在地面上还有鲜血融进土地里的暗红色。空旷的土地上满是倒下的黑衣人,空气中也弥漫着丝丝的血腥味,而唯独立着的那个人,便像是从地狱里走上来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