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来报时,司马子益准备去探望一下应如瑶,正与身旁的小厮交代当注意的事项,不经意间看到门口有黑影闪过,便停了话语,挥退了身边的侍从。
“主子,事情已经办妥。”在屋内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影影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声音便是从这里传出的。司马子益静了静,问道:“可有人察觉?”
“不曾。”黑衣人恭敬地回答。而司马子益听闻便回身坐回到高椅上,慢慢端起一旁一有些微凉了的茶水,黑衣人见到自家主子的这个动作便是行了一个礼,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恰逢此时,方才让司马子益故意遣开的小厮入了门来,瞧见司马子益端着的茶水,大惊道:“哎呦我的公子,这茶都凉了,仔细你的身子。”
司马子益轻笑不语,只是看着那小厮将茶水端了下去要换一盏。而在寻常人不曾发现的地方,眼中流光微闪。
方才和那探子所说的事便是三公主遭人凌辱的事,而那胆大妄为之人也不是别人,就是那蛮番来使的番邦王子。这件事司马子益其实早就知道,但他并没有出手,也并不准备出手。这其一他不是什么心怀慈悲的大善人,即便是那大善人,也不会去救那女人,这原因便是这其二。
上一世,这三公主如今的遭遇是应如玥所承受的,那时的应如玥受三公主和应如珍之邀外出游玩,后来不知怎的,竟只有三公主和应如珍回来了,说是她们游玩到一半,应如玥说要到别处看看,便分开了,后一直未曾回来,她们还以为应如玥先行回府了,便就回来了。
次日,便有人在一处丛林中发现了衣衫不整的应如玥和番邦王子。此后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小巷倒数都是流言蜚语,不是说应如玥真是好福气,让番邦王子给瞧上了就是说应如玥不知廉耻,还未婚嫁便与男子私通。无论是哪一种,对女儿家的名声都是有极大的损失。
那时因着应如玥是应如瑶至亲的同胞姊妹,应如瑶也是十分的伤心,司马子益也从中得知应如玥因不堪受辱几欲自我了断。只是彼时,司马子益也无可奈何,虽有着手调查查到这事隐隐与三公主有关,可却在这时,应如玥突然出面承认了一切,并自言要嫁给番邦王子,连应如瑶也不知为何。
而这一切当他知道真相时却是在他与应如瑶大婚,而应如瑶被应如珍迫害致死之时他才迟迟得知。
那时应如珍说是怕自家姐妹一人在婚房中会有些孤寂,便主动提出要去陪陪她,那是司马子益高兴,便也没有多在意,直到他回房之时,还未入门便听见房中传来癫狂的话语。
原来,那一切都是应如珍和三公主策划的,就因为嫉妒应如瑶便将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残害。应如玥当年并非是因为那惊鸿一舞才让番邦王子看中的,早在番邦王子第一次看见应如玥之时便有了非分之想,只不过云阳侯府毕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番邦王子能够动的,便想着打消这个心思。
而一旁的应如珍看出了番邦王子的这点心思,便寻了三公主一同联手,以应如玥的名义约了番邦王子出来,再以游玩之名将应如玥带到了一片荒凉之地,那番邦王子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近在眼前之时便再也忍不住,期间应如玥的挣扎只被它当成是欲拒还迎,而此处又地处偏僻,便是呼喊也不会有人听到。
至于后来应如玥受辱回府之后为何突然改变心意,全是因为三公主以整个云阳侯府作为要挟,逼得应如玥嫁到了蛮荒之地,再后来应如玥便没了音讯,只是没有多长时间便传回了她已故的消息。
应如瑶听到这消息时伤心欲绝,一时没能平息竟大病了一场,事后身子便弱了许多。所以这一世,便是为了应如瑶,也绝不会让三公主如愿,这一切,本是她应得的。
司马子益自然是不可能再看着三公出计谋得逞,便顺着应如珍的计划推了她一把。他让自己的暗卫给三公主把把风,除掉了三公主身边的侍卫,假借应如珍之手,并将三公主和番邦王子引到了一处昏暗的房间里。而那番邦王子本身和应如玥并不是熟识,只略略记得面貌,况且又有司马子益的推波助澜,这一切便很自然地发生了。
至于应如珍,上一世她害死了他的爱妻,司马子益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三公主完事后,司马子益让人引一些杂人去围观,而应如珍以为被羞辱的会是应如玥,自然是首当其冲。这一下她撞破了三公主的丑事,三公主岂会让她好过。一个阴险歹毒,一个心如蛇蝎,便让她们斗一斗,来个两败俱伤。
“主子,应大小姐的丫鬟来了,说是姑娘有事。”正当司马子益思索完之后,方才出去换了盏茶的小厮也回来了,在他的身后还引了一个人,那人一路过来都是毕恭毕敬,一副丫鬟该有的模样。那丫鬟进门后便站在一旁,等着小厮给司马子益倒完新的茶水退下去之后方才单膝跪膝,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子。”
司马子益点了点头,示意她起来,而后端起新茶,用杯盖捋了捋浮在水之上的茶叶,淡淡的说道:“应大小姐那儿可还好?”
这所谓的丫鬟正是司马子益派遣到应如瑶身边,专门保护她的暗卫弄琴。弄琴起身后便听到了这问话,恭敬地垂首,回答道:“小姐已经知道了三公主之事,并未有何反应,未见欣喜,未见不喜。”
司马子益听闻微抿了一口茶,抬首之时看见弄琴仍然恭敬地站在原地,便出声问道:“可还有事?”
弄琴微微顿了顿,欲言又止,司马子益见此便道:“但说无妨,只要是应大小姐的事,你便都同我说。”
得了此句,弄琴方才说道:“应大小姐她……好似很在意应二少爷之事,虽在外面人看来,小姐还是高贵的千金小姐,但属下却能察觉的出,小姐很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