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坤静了静,又说道:“那你无事去世子爷的院落做什么?”
应如珍听闻一惊,很快便反应过来,回答道:“那,那是珍儿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世子爷那里。”
应如珍刚刚那一停顿的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应坤的眼睛,应坤气极了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又是一拍案桌,吼道:“你还敢撒谎!”
应如珍本就心里有鬼,被应坤这么一吓,自然是腿都软了,要不是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上。应坤见她这个反应自然是确定了心中的事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说道:“你啊你啊,王府有客,怎么可能连个随侍的都没有,这些借口你能说得出口!”
应坤气得来回踱步,又说道:“能得到王府的二殿下的青眼你就该知足,偏偏还要宵想什么世子爷,那是你大姐姐的人!世子妃的位置也不是你一个庶子能做的!”
应坤气急,什么话都说了出来,也不管这个女儿会怎么想。应如珍浑身发抖,却也不敢说话。应坤走来走去,也实在是不想再说什么了,便吩咐下人,“三小姐禁足三个月!”
“珍儿最讨厌父亲了!”应如珍听到又要禁足,哭着跑了出去。应坤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那日司马子益临走时说的话。
“侯府的三小姐似乎是不太认路啊,那日好似是来拜访朱夫人,我却不知为何在自己的院落中见到了三小姐,说起来可真是有缘呐。”司马子益那时的声音却是怪里怪气的,自己仔细想来,每个客人都会有仆人带路,就算走散也会找回来的,他这样说,应坤自然的就怀疑应如珍是她故意为之的。
不久,七夕节到了,皇后在宫中举办盛宴,邀请各家贵女出席,名义上是过节让贵女们表演才艺助兴,实际上却是相亲大会,为此,每家的千金都赶在七夕皇宴之前编排节目,舞蹈,乐器等表演真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大家都憋足了劲酒等着这天的到来。
女宾们准备的才艺是为了夺人眼球,而男宾们则是为了家族地位,自身利益而做准备。
尤其是到了朝堂动荡初期,皇帝一把年纪却迟迟不立太子,这样三个早已成年的皇子找好目标,谁都想上那个最终的位置,但首先他们要为自己拉拢人脉,朝野上下,能被瓜分的人已经都差不多了,唯独六安王这一族迟迟没有人拉拢。
如今得了机会,可不能白白放过才是。这些皇子的消息都很灵通,明白六安王早已有了以享天年的愿望,所以他已经慢慢的将朝政事物转交给司马子益这个世子爷处理了。所以这次三位皇子的主要争夺对象实际是司马子益这个六安王世子。
终于,宴会正式开始了。皇后先和大家说一些同享同乐的客套话,然后吩咐歌舞,说依次上台表演。
女宾这里,大家面面相觑,都是大家闺秀,谁都表现的异常矜持,应如瑶冷漠的看着餐桌上这些身着锦绣华丽的小姐们,只觉得很恶心。
在豪宅内院,哪有真正的大家闺秀,无非就是表面做做样子罢了,内心还不知道有多狠毒,就像应如珍,就像柳姨娘。
也就在这时,忽而听到一阵很悦耳,很清脆的声音。
“呦,各位小姐都坐齐了,真是不好意思,方才有些事耽搁了,这不,就给迟到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应如瑶心里一圪塔,这声音和好生熟悉。于是她转过头去看那来人。
只见那人,梳着一个高鬓望仙髻,头戴一对镶珠宝蝴蝶金簪个挂一边,还有一个很小巧很别致的玉蝴蝶纹步摇,身着一袭翡翠撒花洋褶裙,扑红妆画花钿。只觉得这人不是凡间女子倒像是个仙女,就连女子都看痴了去。
应如瑶轻声笑了一下,虽然很轻,但是那人一眼就看见她了,要说此人她的来头可不小,从小就习武弄诗,武各有一套,最主要的是性格开朗,为人热情,看不得欺负弱小。
那人见应如瑶笑话她,顿时觉得她这人不一般,竟然还有人敢嘲笑她,她倒是挺佩服她的大胆。
于是,那人便轻盈盈的跑来坐在应如瑶的身边,问她:“你笑什么?”
话一出,而旁边的小姐就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应如瑶怎么应对,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他们可是得罪不起的。
应如瑶定眼看着那人的眼睛,真的是太干净太透彻,根本就看不到一丝的很暗。她巧笑:“我笑你这发钗这么小,你为何还带着它?”
那人一听,很开心的就把头上的发钗拔了下来递与应如瑶看,兴奋的道:“你是第二个看到我戴它的人,我叫齐清蓉,你叫什么?”
应如瑶听到这句话,很艰难的压下了自己内心的激动,但是嗓子有些哽咽的说着自己的名字:“应如瑶。”
一样的问题,一样的动作,甚至是神情和语气都一样。大概这也是上一世与这一世的交接吧,它会让你遇到相同的人,相同的事,只不过它给了你重新选择的权力。而这一世,她选择依旧与她做好姐妹。因为她坚信,上一世她没来参加自己大婚是有原因的。
“好,我记住了。我继续和你说着发钗的来历,你别看它小,但是它很精致啊,你看着上面的纹路......”齐清蓉介绍她发钗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说的眉飞色舞。
应如瑶听到同样的回答不会觉得很啰嗦,连无奈都没有,因为她觉得这也许就是缘分,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她也一眼就看见了自己,而她见到她就像蜜蜂见到花朵一样,倍感熟悉。
在这席餐桌上,小姐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两个人说的有来道去的,不知不觉就被这气氛渲染,也一同和周围的人交接相互认识,当然其中也不免有攀比现象。
女宾这里也算是被氛围带动起来了,而男宾这边从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很热闹了,但是每个人的一句话就如同在朝堂上,内涵杀机,无需刀光剑影,只需口舌之争就能将敌人说跨。
司马子益那一桌尤为激烈,谁都想将世子爷拉拢到自己的一方来,谁都想在自己主子跟前出头,站稳脚跟,所以司马子益很小心的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