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子益话虽是对六安王说的,但眼神却从未移开应如瑶身上,应如瑶感到了力量,对,已经从新来过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卑微懦弱了。
轮到朱氏了,朱氏尽然一副傲然之色,双眼朝前不看应如瑶,而司马子益仅仅只是对朱氏请了一声安而已,虽然朱氏心中有气,但是对于司马子益她还是不敢造作什么,终归这麽多年也都过来了,既然不能对司马子益做些什么,那么就不给他媳妇什么好脸色看,好撒撒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火气。
可是朱氏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翻了,应如瑶岂是这种好欺负的的主儿?!
应如瑶从地上起来,并没有给朱氏敬茶,而是微微侧身行礼,轻声道:“给朱夫人请安。”
当下所有人讶然,静静看着应如瑶下一步动作,而这时朱氏脸上无光,一旁的小丫鬟知道自己主子下不来台,便立即说道:“世子妃,您怎么能这样行礼,刚入门的媳妇不该只向公公行礼,婆婆也要行礼的这是规矩,不能乱。”
“哦?这么说,你是数落我不懂得规矩了?”应如瑶轻巧的说道,眼神中确如冰凌一般,对着这个多嘴的丫鬟正代序齐发。
那丫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体会到那种置人于死地的阴冷,下的腿软了,当即就跪在来了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直直说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那个意思,还是世子妃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奴婢。”
应如瑶也不看那个丫鬟,而是对上朱氏那双下拉眼角的眼睛,冰冷的道:“媳妇不对夫人敬茶,是有道理的,朱夫人是由妾扶正为妻的婆母,从论理上来说,媳妇是不必奉茶的。”
这句话一出,又让朱氏有气不能发,只得默默的承受着,而六安王听到后也没有说些什么,默许了这一切。
也就在此刻,朱氏才真正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其实从来就没有过她的位置,她不过就是个摆设,是个代替品而已,纵然是帮这个家添了一名男丁,她也从都没有得过六安王的特许,其实一开始就该知道的,从那一刻王爷准许司马子益不称自己为母亲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这一切。
六安王忽然点了点头,低沉的声音传来道:“如瑶说的不错,这个家该换人住持了。”说罢,六安王身子向朱氏那边靠拢,重心都压在桌子上,用一个轻松的语气对朱氏说道:“你我也该休息了,该让年轻人接手管家,打理一切了,都操劳了大半辈子了,该好好的去游玩一番了。”
朱氏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六安王,嘴角发抖,什么,这是要让我交出大权吗?
得到王爷的点头肯定,朱氏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而应如瑶知道,其实六安王还是给朱氏留了脸,不然就不会这么委婉的说了。
朱氏被赶鸭子上架一般,挥了挥手命人到房中拿来了王府的对牌和中馈。
六安王说道:“儿媳过来。”
应如瑶端正的跪在地上,六安王严肃的说道:“今后,就由你来住持管理王府庶务,不得怠慢,要与子益携手进退才是。”
应如瑶叩拜了一下,也不推脱,大方的答应道:“父王放心,媳妇一定不负您的期愿,会与夫君共同进退,做好贤内助。”
司马子益这时也下跪在地,郑重的道:“父王您就放心吧,我相信我与瑶儿能撑住一片天。”
之后,接过王府管理大权,应如瑶动作麻利,很快的就便将朱氏在王府中的人马全数置换,正式换上司马子益和自己的人,彻底架空了朱氏和司马子堂母子两人。
而六安王本来生性疏懒,索性向皇帝兄长求得旨意,出让六安王爵位给长子司马子益,自己带着几名随从云游天下。
临行前的一天,六安王叫了家中所有人齐聚一堂,朱氏用帕子擦拭着泪水,说道:“王爷,怎地现在想起要去云游了,不若就让妾身同王爷一起去吧。”
六安王本就不喜这等哭哭啼啼,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说什么呢,本王又不是死了,你怎么哭的就像我去世了一般,在孩子面前,你也该体面才是,休叫人笑话了去。”
被六安王提点一番的朱氏,再也不敢哭天抹泪,她哭可不是因为六安王去远游,而是因为六安王走了之后,便没有人帮助她了,虽说六安王在的时候她也没捞得好,但是最起码能吃好喝好,而现在当家作主的已经换了主,那自己也定然落不得什么好处。
众人吃了没几口,六安王便又道:“这爵位我也已经传给子益了,今后这个家便也就是子益的了,夫人和子堂啊,我在府外为你们买了一座府邸,从明天起你们就搬到那里去住吧,别扰这这小两口的日子。”
而后六安王又怕他们母子找上来便又添了一句:“放心,我会每月派人给你们送银两来,你们不用担心生活问题,在这边有的东西,那边也一有尽有,所以没事就不要再回来了。”
话说到此,已经绝了,这分家看来是迟早要面对的,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那个府邸,是六安王早在夫人去世之后就买了的,为的就是让别人不抢司马子益的财产家当,他一早就算好了,朱氏必定会争宠,而且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害司马子益,在他来说,亲人就只有司马子益一个,他人谁都不能相提并论。
对于六安王的偏爱,在座的没有人敢反驳半句,纵使心中有再多的怨恨,这个局已定,再无更改的可能。
话已至此,朱氏也只能逆来顺受,心中酸苦,也只能说上一句:“多谢王爷厚爱,即日起我与子堂就搬出去住,绝不会打扰了子益和儿媳。”
六安王点点头,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有些累了,你们吃吧。”
当下几人齐齐起身,恭送着六安王,六安王走后,司马子堂终于坐不住了,拿起桌上的白玉筷子狠狠的砸在晚上,怒气冲天的哼了一声,连话也不说的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