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就是个骗子,我要走了。”东门璇起身就要离开。
“你身上的封印再不加固,一个月之内就会松动。届时,你五毒化尸散的毒性就会发作,保证你活不过七天。”古侠坐在长凳上缓缓说道。
东门璇听到这话,无奈地停住了脚步,悻悻得回到石凳坐下。
“你放心,我会帮你加固封印。今后这一年时间,我除了会教孙少芳剑法,还会帮你调理身体,让你再活上一年半载。一年之后,待你身体调理好,我便带你去寻找能帮你解毒之人。我既答应了救你性命,便不会食言。只是眼下这一年,你就在这院子里生活。”古侠淡淡说道。
东门璇沉默了片刻,气鼓鼓的问道;“我问你,你之前带我去的,可是我东门家的古宅?”
“是。”
“这么说来,你知道我们家当年的秘密?你知道我爹娘为何被杀,是不是?我东门全家,是不是你杀的?”
东门璇冲上前质问古侠,却被孙少芳挡在了古侠面前。
“东门璇,你不要太过分!”
“你给我滚开!”东门璇挥拳就打,却被孙少芳几招揍翻在地。
望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少年,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在古侠脑海闪过。
“我有一子,名为东门璇,如果有一天,这一切真的发生了,我们东门家要遭此劫难,我只希望尊者,能救他一命,让他活下去,哪怕做一个普通人,只要幸福一生,我便知足了!我东门战烈,给尊者磕头了!”
东门战烈跪在古侠面前,头重重的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直磕的头破血流。
是了,那一夜月光如霜,只照的血染大地,一片死寂。那一夜北风刺骨,只吹的满地枯骨,犹如人间炼狱。
于是古侠想起了那一夜,他曾站在东门战烈的尸体前,心如死灰。
他也想起了那一夜,他望着满堂庭院的四十七具尸体,无尽绝望。
“东门璇,你这么想知道你东门家曾经的秘密,就努力活下去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的。嗯,你俩住西屋,吴婶住东屋,我住北屋。”古侠指了指房间。
“为啥你住北屋,明显北屋更大,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不能死之前住个大点的屋子吗?还有为啥我要和这呆头小子一起住?我不住!”
“不住可以,睡这个。”古侠拍了拍长凳,不再理会东门璇,径自进屋去了。
东门璇气得发抖,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走又走不掉,只能坐在那生闷气。
孙少芳看着东门璇吃瘪的样子倒是有点想笑,但又不好笑出声,只能拿起扫把继续打扫院子。吴婶此时也开始帮忙,有了她的帮忙,院子和房间很快就收拾的干干净净。
晚上,吴婶烧了一大桌相当美味的饭菜,而且食材也都颇为珍贵。孙少芳本就是大户人家,早就吃惯了山珍海味,这种程度的菜肴只是简单吃了些便不再吃了。倒是东门璇难得吃这些美食——西域生活本就艰苦,东门武的薪水也不是很高,再加上又刚刚在沙漠经历了如此多磨难,此番放松下来,东门璇一顿胡吃海塞,竟撑的半死不活,险些晕过去。
东门璇本想趁吃饭的时候偷偷看看古侠到底长什么模样,但没想到古侠竟拿了些饭菜径自回屋去了,东门璇也只能悻悻作罢。
吃完饭尚未入夜,此时天气阴凉,秋风阵阵,蝉鸣鸟乐。东门璇与孙少芳坐在槐树下乘凉。吴婶不知道从哪又变出了一个西瓜,两人吃的是大快朵颐,极为惬意。
古侠从屋内走了出来,此时他脱了蓑衣斗笠,穿着一身农家布衣,猛然看去犹如农家村夫一般,丝毫看不出是一代高手,只是脸上依旧蒙着亘古不变的面罩。
“少芳,我曾答应你爷爷,留你在身边一年。这一年里,我会教你一套剑法。但教你之前,我有一些要求要提前说明。”
“师父请讲。”孙少芳上前抱拳行礼。
“第一个要求,是在十年之后的甲辰龙年端阳节之前,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是我古侠的徒弟,也不能用我教你的这套剑法。整个武林知道你孙少芳是我古侠徒弟的,只有四个人,除了咱们三个,就只有你太公孙无言,不能有第五个人的存在,哪怕你父母也不能说,你可明白?”
“徒儿明白,徒儿谨遵师命,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好。东门璇,你也一样,如果你告诉了其他人,我便不再救你性命,而且你告诉了谁,那个人就必须死。”
“好了好了,知道了,一天天就知道耍些阴谋诡计。”东门璇翻了翻白眼。
“第二个要求,是十年之后的甲辰龙年端阳节当天,你无论如何都要到嘉定县雨竹林接我出山,任何事都不能阻拦你,你可答应?”
“十年之后甲辰龙年的端阳节,到嘉定县雨竹林接师父出山。师父放心,徒儿记住了,除非徒儿死了,否则即便断手断脚,也定当如约而至。”
“好!那我便传你这套剑法,”古侠手持犀照剑来到庭院中间,“这套剑法,是我自创的一套剑法,尚未命名,你暂且可称之为‘古侠剑法’。几年前,我剑道曾停滞不前,再无寸进。于是我深入西域荒漠,踏足那人迹罕至之地。在那里,天地之辽阔,沙海之浩瀚让我察觉到了人类的渺小。那一次我九死一生,险些丧命,在生死存亡之际,我终于顿悟,人也不过也是天地间的一粒砂砾而已,与这沙海之中的沙砾并无区别。剑道也是一样,人力所能及之剑道,终究是小道。想要触摸真正的剑之大道,必要遵循天地法则,融入天地之力量。于是我在那荒漠之中自创了这套剑法的第一式——大漠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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