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小。”司湛目视前方,俊颜上满是冰冷。
小姑娘的话,如何能当真?何况,不过是浮生大师的一面之词罢了,谁又知晓今后会如何呢?
卫茅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下子便沉默了下来,景子安不明所以,只摇了摇头,想要将脑袋缩了回去。
只他还未完全的将头缩回去,便听到司湛冷冷道:“从明日开始,本王会带着你去军营。”
四皇子一喜,“皇叔,此话当真?”
皇叔是大昭的战神,他早便有了跟着皇叔行军打仗的意思,只是一来父皇不允许,二来皇叔似乎不大在意自己,更是懒得教他。
如今皇叔竟是主动提出,要带他去军营。
孝安郡主果真是他的吉祥物!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景子安,却是不曾发觉,卫茅那满是同情的目光……
傻子,王爷这是在找机会光明正大的教训你呢!
此时的景子安还不知晓,等待着他的是多么痛苦的时光!
再说屠凤栖回到了锦绣阁中,桑支与空青连忙迎了出来,只二人没见着一同出去的白薇,不禁有些好奇。
“回去说。”屠凤栖抱着锦盒,朝着二人点点头,脸色并不是很好。
二人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跟着屠凤栖走进了房中。
“出了什么事儿了?莫不是白薇又做了什么事,姑娘没受伤吧?”
空青反手将门合上,满脸担忧的望着将锦盒放到桌案上的小姑娘。
“咱们院中,终于又少了一个奸细了!”屠凤栖一反方才的凝重,将锦盒中的琵琶拿了出来,低头剥了皮,一下便塞到了嘴里,含糊不清道:“大姐姐怕是要气死了,没想到最后爬了四皇子的床榻的人,竟会是她埋在我院中的奸细。”
自己的亲自培养出来的奸细,爬了自己心爱的男子的床榻,这滋味怕是够屠嫣然怄上一阵子了。
她面上带着天真的笑意,从袖子中掏出一方沾了水的丝帕,淡淡的桃花香在房中蔓延开来。
“这是什么?”空青好奇地凑上前去,将屠凤栖手中的丝帕接过,“姑娘的丝帕怎么湿了,上头还带着酒味……”
“拿去烧了吧,多亏了这帕子。除了一个白薇,倒也真是不错。”
“白薇……”桑支沉吟了一会儿,拿着帕子,替屠凤栖擦掉嘴角的汁儿,“她倒是个贪慕虚荣的,听素锦说,她会替二房那头盯着姑娘,便是为了点赏钱。”
空青对此很是不齿,她素来忠心,对白薇这等叛徒更是没有半点儿好感,“那入了四皇子的眼,她岂不是要上天了?”
不过是锦绣阁中的一个三等丫鬟罢了,如今却是飞上枝头了,若是那白薇不要脸,连同大姑娘一同算计自家姑娘,那还了得?
屠凤栖将手掌搭在桌上敲了敲,景子默是什么人,再没人比她更清楚了。明眼人大抵都会觉得,白薇这是要飞上枝头了,只依着她对景子默的了解,白薇的余生,怕是要不好过了。
不过,这才是最好,她本便不打算叫白薇好过。
“说起来姑娘出去了,府中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呢!”空青眼珠子转了转,满面狡黠,“姑娘知晓吗,先前三夫人险些害了姑娘,三老爷便训了三夫人一顿,后来更是整日整日的流连烟花之地。这不,今日便出事了”
屠凤栖笑意盈盈地回望着空青,“难不成是在外头闹出了什么?”
前世可没出什么事儿,大抵是因着她前世太蠢了,这府中从未生出过什么乱子吧!
“可比这要严重呢!三老爷啊……被革职了!似乎是礼部尚在朝堂上发了难,说三老爷在女儿溺亡后,竟是去了那等烟花柳巷中寻乐子,着实是不配在朝为官。后来大理寺少卿附议,亦说三老爷的德行,总归是不大好的。”
总的来说,便是三老爷在朝堂之上被人穿了小鞋,最后竟是失去了职务。
屠凤栖轻笑一声,“这二人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她还嫌二房与三房之间的怨,积得不够深呢!现下倒是好了,她那心眼儿小得要命的三婶儿,只怕是要彻底的恨上二房了!
“去将白芷给我找来。”屠凤栖的心情,又是好上了几分。
三房素来都是二房手中的利刃,只是不知晓,若是当她成为这掌剑之人,二房那些人又会如何?
“对了,还有一件事。”桑支忽然顿了顿,笑道:“过几日宫中便有一场宫宴,昭都中的贵女都要进宫去呢!姑娘亦要准备一番了,可不能出了乱子。”
这是屠凤栖头一回参加正式的宴席,先前大理寺卿那场小宴,根本算不得什么,在宫宴上的一举一动,才最是重要!
“是为这儿今年的状元郎吧”屠凤栖闭上了双眼,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状元郎,可是个有大作为的人呢!
司湛回到王府后,便见着一身平常打扮的礼部尚出现在了他的房中。
“王爷交待的事情,臣今日都完成了,威远伯府三老爷被革职的圣旨,如今也到了府中了。”秦隐面上带着三分笑意,眸中却满是精明的光亮。
他看似温润羸弱,看人总带着三分笑意,只这昭都中,无人不知他是个精明算计的“笑面虎”。
只无人知晓,这“笑面虎”竟是平日里最是不显山露水的战王的人罢了。
“嗯。”司湛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娇气包怕是想要二房与三房彻底的乱起来吧,既是如此,他便帮她一把,也省得她总冒险。
“不过臣有一事不明,王爷素来不爱管这朝中的事情,怎么如今倒是关心起一个外放的三老爷了”秦隐嘴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可是听卫茅那大嘴巴说了,王爷今日似乎被一个小姑娘给调戏了。
听闻这小姑娘,便是威远伯的女儿、镇国公的外孙女儿,当朝的孝安郡主。
“本王看他不顺眼。”司湛扫了秦隐一眼,又瞥了缩在角落中的卫茅一眼,目光中透着八分冷意,“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