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但人不静,长乐天的大街此刻笼罩在一层诡异的骚动之中,当夜幕低垂,街道两旁的店铺早早地关上了门窗,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灯火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偶有人家悄悄从窗户缝隙往外偷看,先是听到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随后便窥见一支支排列整齐的云骑军小队经过,身穿银色盔甲,手持长枪,步伐沉稳地穿梭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头盔只遮住了面容,那肃杀的眼神没有掩盖,他们都是以一敌十的精锐。
“今天可累死我了,但月末的价值评估算是稳啦,真羡慕那些高等人”
“老兄真别装,咱们就属你最卷,你都稳不了那我不就完蛋了?”
两名身穿秦家服饰的中下层人扭动劳累一天的身体,回归到秦家,他们是秦家最不缺的人,就算再也回不来,似乎也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而所谓价值评估,则是向秦家证明自己的价值,因为活在秦家,就是秦家给你的恩惠,必须要证明自己没有浪费恩惠。
这并不难,但是要拼尽全力,光是活着就已经很累地够呛,但他们依旧超越了许多平民普通人。
“奇怪,我看这些云骑军从白天忙活到现在,到底在搞什么鬼?”
“谁知道呢,我还听有人说白天的时候,有一队云骑军围剿一只身上长满金色枝条的怪物,也不知是真是假。”
闲聊谈天论地算是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在他们口中哪怕是将军府的将军也会被调侃成符合龙洲人审美的小白毛,聊着聊着,话题便扯到外面的云骑军。
虽说不敢招惹人家,避免祸事上身,但耐不住人的一张嘴,二人语气随意,似乎完全不放在眼里,但即便是这样还有两个东西是他们不敢碰和不想碰的。
其一为秦家,私下议论秦家被抓可不仅仅是价值评估的事,所以祸从口出,乖乖把嘴巴缝上便好。
其二为梦想,在秦家没有梦想,每个人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忙忙碌碌,包括他们也是,久而久之便不再想谈论这种无聊的东西。
忽然间,目光的余角瞥到一个从天上降下来的人,身穿一袭黑色劲装,披有半边蓝色披风,腰间佩着一把长剑,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人停止闲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诚惶诚恐地行礼问好,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因为眼前此人是秦家的少爷。
在秦家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但因为龙洲是禁止奴隶制度,且崇尚平等,所以这是个在所有人心中的潜规则,不管怎样低等人遇到高等人必须要展现出应有的尊重,否则就是在质疑秦家的规矩。
秦逸风目不斜视地走过,对于两名下人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虽说表面上是轻蔑的无视,但在这畸形的制度下却是对方最希望得到的结果——因为这样就不会被刁难了。
深夜没有影响秦逸风寻路,他出生在秦家,哪怕将眼睛蒙上都不影响,很快便来到某个房间,静静等候,他不需要敲门,也不需要开口,因为自己的气息在来时,便已经被房间里的人所感知。
“进。”
简易的一个单字,声音雄厚富具穿透性,秦逸风不磨叽直接推门而入,只见家主大人在屏风之后与人对弈,屏风所投射的影子,那人应该是请来的艺姬。
因为身份原因,即便面对家主,也可以省去繁琐的行礼与敬语,只需要心里清楚,是谁赋予了这些权利便可。
“家主大人,您找我。”
秦逸风平静道,尽管表面上毕恭毕敬,但语气过于淡了,听不出是否发自真心。
“今日正午,有二名「庸人堂」的女学生闯来寻你,用精神法术足足让三十二名秦家人中招,倒有好一番手段,若为秦家之人,我必倾斜资源重点培养。”
秦皇盛手执黑子,无视面前艺姬倾国倾城的容颜,下出关键一步,却被人家宛然一笑,犹豫都不带犹豫便完成了解围。
即便是他身为家主活了两百余载的智慧,也不敢轻觑眼前这位小女子,每一步棋都得要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否则就会满盘皆输。
“那您对她们出手了吗?”
秦逸风先是一愣,随即连忙问道。
“你是在担心吗?秦逸风。”
屏风内的秦皇盛陷入长考中,但依旧能分出心思对话:“虽说有个平民不认识,但莉莉薇我清楚地很,她是黄泉的同伴。”
在官方的刻意管控下,大部分平民并不知晓药王秘传的存在,即便有少部分的消息泄露,也不会在意,因为龙洲历史上不止一个拿长生永寿无病痛做章的组织,结果而言全是骗傻子和那些老头老太太的。
但只要有点头脸,亦如仁宗,秦家,愈宗等等,高层都知道药王秘传,也清楚长生的真假,那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因为一些情报共享,所以知道传丹使珠露的落网——
是被名为黄泉的紫发女人,近乎全胜无伤的姿态斩成傻子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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