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宠爱自己的伯母对另一位女子笑得开怀,那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
来到孟府十余载,她从未掩饰过对孟生的情意,以他二人的阅历,定然是早早知悉。
可如今,凭空冒出个云长安,便冷眼相待,甚至是恶语相向。
可悲,可笑,可叹!
楚香尘从未想过这点儿小心思能瞒过孟氏夫妇,但她还是抱着些许期盼,期盼他们能站在自己这边,可现实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在他们心中,自己连云长安都比不上。
寄人篱下,仰他人鼻息而活,果然只能靠自己。
伯父伯母,既然你们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往后您可怎么过呀。”
竹儿低声啜泣,吵得楚香尘一阵头疼。
“你先出去,让我好好想想。”
楚香尘将叽叽喳喳的竹儿赶了出去,暗自思索。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还有表哥……
用完早饭,孟夫人就催着孟生带着云长安出府逛逛。
看着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孟夫人笑容满面,“瞧瞧,多般配。”
孟沧云一声长叹,孟夫人不明所以。
“儿子有喜欢的姑娘是好事,你叹个什么气?”
“夫人呐,你可别忘了,那小子的对手,可是盛亲王。”
盛亲王,权倾朝野,是个谦谦君子,可那都只是表象,一个温润如玉的皇亲贵胄,没点手段,怕是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英雄难过美人关,保不准盛亲王会为了云长安怒发冲冠,孟府虽不惧,但也会元气大伤。
“盛亲王又如何,只要长安的心在生儿这里,就是天皇老子都无用。”
孟沧云一噎。
孟夫人蓦然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孟沧云,“你怕了?要把长安交给盛亲王?”
孟沧云连连摇头。
他要真有这个想法,昨日就不会同意把人留下。
他担心的是,赔上了孟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夫妻一场,只一眼,孟夫人就看出了枕边人的心思,宽慰道:“将来整个孟府都是生儿的,只要他不留遗憾便好。”
孟沧云颔首,突然想起了楚香尘,话锋一转,“夫人呐,香尘的心思你我心知肚明,方才那般,定然伤了她的心。”
“无妨,女儿家的心思你就别管了,你盯紧二房,香尘那边,我自会与她说。”
见她有些随意的模样,孟沧云眉头一皱,不敢苟同。
“再怎么说香尘都是你我看着长大的,我知你喜欢云长安,但为了她如此对香尘,着实不妥,亲疏有别呀夫人。”
“若是生儿对香尘有丁点儿苗头,我都会毫不犹豫护着香尘,可你也看到了,生儿满心满眼的都是长安,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为了生儿,也为了香尘,必须快刀斩乱麻,你们不愿做坏人,那就由我来做。”
思忖再三,孟沧云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千言万语终化作一声长叹,满是无奈。
“香尘身子不好,夫人悠着点儿。”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孟夫人一声轻叹,“我又不是刽子手,至于嘛。”
想到席上对楚香尘的态度,孟夫人嘴角一僵,她到厨房亲手做了两三碟小菜,提着食盒来到西院。
“见过夫人。”
门外竹儿的声音拉回了楚香尘飘远的思绪,她勉强扬起笑意,打开了房门,将人迎进了屋。
孟夫人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端在了桌上,温柔地开口,“香尘,快用些饭菜,别饿坏了。”
楚香尘愣愣地望着饭菜,是她最爱吃的。
这算什么,给了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