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废黜母后!——”
这句话在萧灵雁脑中不断放大回响,直到震耳欲聋。
她猛得睁开眼,从床上惊坐而起,一手紧紧攥着身上的锦被,一手抚住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又做梦了。
走在和亲路上这些日子,她晚上总是做梦,梦里都是那日的场景,反反复复。
父皇的疾言厉色,母后的哭泣绝望,还有贤妃和淑妃在一旁的幸灾乐祸,一遍又一遍地在她梦中重复。
“母后……”
萧灵雁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忍不住低声喃喃。
若不是为了母后,她断然不会答应这次和亲,如今她出嫁匈奴,父皇就不会再受贤妃和淑妃的挑拨动废后的心思了,只希望母后能在宫里好好的。
帐外的月光透过毡布打进来,萧灵雁看着锦被上的鸳鸯戏水图案,这是宫中司衣局为她出嫁特别准备的锦被。
月光下的两只鸳鸯相互依偎,显得那么美好。
萧灵雁一把掀开被子,将刺绣翻到背面。
一抬头,一个男子抱剑而立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男子的目光在黑暗中依旧显得明亮,不知已经盯着她看了多久。
“啊!”
萧灵雁吓得立刻扯过锦被挡在身前,人也跟着往床内缩去。
“公主别怕,是末将。”
沉沉的声音和白日里的桀骜狂放一点不同。
借着朦胧月光,萧灵雁看清了他的面容,的确是他。
“燕……燕将军……你怎么在这,出什么事了吗?”
萧灵雁小心试探,想叫他的名字,可是白天刚听过的竟然已经忘了,只隐约记得他是姓燕的。
虽说他是公主她是将军,可在这荒郊野外哪还有什么尊卑之分,现在是他强她弱。
没想到燕与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开口径直道:“燕与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就是末将名字的出处。”
他在黑暗中向前行了一小步,整个人都踏进月光里,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依旧在萧灵雁身上胶着。
萧灵雁觉得莫名其妙,此情此景加上他口中的话,处处透着诡异。
两人沉默地对望。
隔了一会,见他依旧杵在原地也不再说话,萧灵雁用力清了清嗓子为自己营造气势,“燕与衣将军,你为何深夜在本公主的帐中?”
燕与衣一脸坦然,“末将在帐外守夜,听到公主似乎一直在喊‘不要’,末将担心公主出事,所以进来守着公主。”
萧灵雁嘴角微微抽搐,这个人怎么能做到无赖的如此坦荡。
跟这样无赖的人绕口费心费力不说,还很容易讨不到便宜。
“本公主没事,燕将军可以继续去外面守着了。”
萧灵雁指了指门口,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没想到燕与衣依旧站在原处不动,看着她的眼眸中愈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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