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君悦办婚礼?”
“啊?”
阮梨没想到霍砚舟会聊个话题,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回过神后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霍砚舟是霍明朗的叔叔,关心一下小辈的婚事合情合理。
“之前想过,但问过酒店的经理,确实错不开。”
阮梨是真的很喜欢君悦的顶层婚宴厅,站在九十九楼可以俯瞰整个京华,抬头就是玻璃穹顶,嵌了数千颗水晶,熠熠如满天星辰。
当然,阮梨更喜欢来自大自然的盛景,如果她能在那里办婚礼,她会挑一个晴朗的夜晚,让点点天星直接落进人间。
但显然,这个想法要落空了。
阮家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她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去叨扰老爷子和明婉珍,至于霍家其他人,大概没谁会为她和君悦的老板开口。
阮梨不喜欢在旁人面前泄露情绪,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她果断切了话题,“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记得霍砚舟急着回来是因为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会不会不自在?”
阮梨微怔,反应过来霍砚舟是问她,如果他也在车里休息,她会不会觉得不自在。阮梨慢热,她怕给别人添麻烦,也同样在意旁人的分寸感和边界感。
霍砚舟让她看到了极为君子的一面。
“没关系的。”
“嗯。”
霍砚舟调节椅背,枕上头靠,脖颈的线条没入黑色衬衣的领口,白皙的皮肤下凸起的喉结轮廓明晰。
嗡嗡的手机震动响起,阮梨连忙收回视线。
凌晨四点,霍明朗的电话。
阮梨不知道这个时候霍明朗给她打电话干什么,她接起,听筒里响起喃喃的男声:“梨梨,梨梨……”
霍明朗好像喝多了,他不是在霍家老宅吗。
“怎么啦?”阮梨问。
可听筒另一侧的男人不回答,只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
寂静的车里,霍明朗的声音清晰地传进霍砚舟的耳中,他偏头看向车窗外。那一声声梨梨沾染酒精,他像是忽然窥见了他们之间隐秘的亲昵。
霍砚舟抬手,指尖勾着衬衫的领口扯了扯。
京北的这场大雪到天亮才停,整个城市银装素裹,俨然一个冰雪世界。
霍砚舟的车被拦在阮梨公寓外,阮梨本想说把她放在门口就好,但霍砚舟显然没给她这个机会。
“门牌号。”
“啊?哦,3栋2单元1002。”
车窗降下,霍砚舟向门卫报了号码。门卫也是人精,霍砚舟的话刚说完,挡在车前的横杆已经抬起。
那可是里南,人家一辆车起码顶这儿两套房。
阮梨在这个小区住了两年,从来没发现停车系统这么灵敏。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其中的玄妙之处,忍不住弯起唇。
察觉霍砚舟偏眸,她又连忙将唇角拉平,端坐成乖乖女的样子。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稳,阮梨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身边的霍砚舟却摘下眼镜。
“麻烦帮我拿下眼镜布,在你面前的抽屉里。”
摘下眼镜,男人眼中的清冷和疲惫再无遮挡,悉数落入阮梨眼中。阮梨也这才看清霍砚舟眼底明显的红血丝,想起他这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还要开车。
抱歉和愧疚就这样涌上来。
阮梨慌忙拉开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皮质的黑色眼镜盒。
“谢谢……您送我回来。”
霍砚舟低头擦眼镜,捏着眼镜布的手指微顿,他轻嗯一声。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了。”
阮梨准备推车门。
“阮梨。”
这好像还是霍砚舟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清沉的嗓音,有种霜雪压绿枝的清冽,又因为通宵未眠带了些沙哑的性感。
“还想不想在君悦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