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回转过头,朝阳撒在脸上暖洋洋、甜丝丝,孙悟空咧开嘴一笑。
“小道士,你笑什么?”
孙悟空微笑着不答,马儿突然狂奔起来,只留下一个“驾”字在身后的空中回荡。
“小道士,你慢点,我害怕!”
“仙子乘得云雾,却驾不得快马,岂不让凡人笑话!”
再扬起一鞭,马儿嘶鸣,速度更快。
“你这个臭道士!!!”
马车疾驰出城,身后的长安城天色骤然暗淡下来。
一道金光自西而来,直射入国师府内,六耳猕猴一身金盔金甲自金光中走出。
国师府门前的侍卫见有生人闯入,持戟相向,刚道一声“站住”,六耳猕猴便猛然出手,浩然灵力倾泻而出,门前的两名侍卫顷刻间化为两道血雾。
六耳猕猴旁若无人的走近国师府,恰好玄奘派遣给紫霞的侍卫今日全部被滞留在府中,见到六耳猕猴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侍卫们立刻拔剑相向。
国师府的侍卫都是皇帝亲自从近卫中挑选的精英,可这群精英在六耳猕猴眼里却不值一提,六耳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不屑道:“蝼蚁!”刚探出手,玄奘便横在了六耳身前。
“退下!”
玄奘的一声令下让侍卫们收剑散去,玄奘冷着脸怒视六耳猕猴,不满道:“你怎可对凡人下杀手开杀戒?为师倒是要让如来佛祖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了!”
六耳猕猴满不在乎的摊手道:“你这傻和尚成了佛也是如此天真,如来佛祖杀得凡人比我多的多!”
玄奘彻底怒了起来“如来佛祖乃是万佛之祖,你休要胡言乱语。”
六耳猕猴放声大笑,笑够了,摇摇头,满是讥讽的开口道:“那日大雷音寺你是瞎了吗?那看管的和尚让孙悟空溜出去了一丝灵魄,你看不见他的下场吗?”
玄奘微微愣神,身形一晃,痛苦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那日,被玄奘视为终身信仰的如来佛祖炼化孙悟空真身,杀同门,以毒虫败菩提,桩桩件件,有违戒律,有违佛法,更有违玄奘的准则,玄奘的信仰几近崩塌,每每想起,内心备受煎熬。
六耳猕猴也看出了玄奘的痛苦,继续嘲讽道:“悲天悯人的旃檀功德佛这就受不了了?你不知晓的还多的是,凡间的万里佛国、长安城一夜无道人、灵山太乙共进大罗,你以为都是如何来的?”
“够了!”玄奘胸口不停起伏,喘着粗气,“为师,不愿听。”
六耳的面色也冷峻下来,一把扯住玄奘的袈裟衣领,阴狠道:“老和尚,你还真拿自己当本座的师父了?你大徒弟已经被如来佛祖用六丁神火炼成灰烬了。”
这已经不是六耳猕猴第一次斥责玄奘了,自孙悟空被佛门囚禁后,六耳猕猴就在取经队伍里露出了暴虐嗜血的本性,不仅是对妖怪,对待玄奘师徒稍不顺意便是非打即骂。
可这一次一向唯唯诺诺的玄奘这一次丝毫不惧的直视着六耳猕猴,一字一顿道:“我徒弟是齐天大圣,没那么容易化为灰烬。”
这陡然增强的气势和铿锵的话语让六耳猕猴为之一震,短暂的愣神过后,六耳猕猴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杀机,冷言道:“本座说为何长安城的神猴庙中本座的金身雕像被打碎推倒,那手法力度非凡人之力可为,倒极像是那只猴子的金箍棒,你这老和尚今天如此硬气,是孙悟空回来了?”
玄奘眼神顿时闪烁,矢口否认道:“不过是神猴庙中的僧人们作恶多端,被官府所查抄罢了。”
这拙劣的借口自然骗不过敏锐的六耳猕猴。
“如此说来,便是凡人衙门毁了本座的庙宇,断本座的信仰之力?那这衙门,已有取死之道。”
说罢后,六耳猕猴观察着玄奘极不自然的表情和闪烁的眼神,皱眉道:“你若不说,本座多屠些凡人便是。”说罢便要转身。
“等等。”玄奘心里挣扎一番后无奈道:“一身道袍,一袭紫衣,驾马车自南城门出。”
六耳猕猴轻笑:“这才识趣,你可要好生准备,佛祖的大计可已经开始实施了,届时莫要拖了后腿。”
一道金光冲天而去。
长安城外二十里,紫霞蹲在一片异花丛中采摘着花瓣,采下一片便兴奋的举起朝着马车上的孙悟空挥动,展示着自己的胜利成果。
后者则一脸苦涩的盯着采花引蝶的天仙正玩儿的兴起,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出城的目的。
上空中突然一道金光闪过,一股熟悉的气息让孙悟空顿时脸色大变,眼神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望向上空。
火眼金睛透过云层看到那只金光闪闪的猴子,气息紊乱,一股邪火在胸中升腾起来,云层里的那只猴子孙悟空无比熟悉,眉眼中尽是自己的模样。
孙悟空扭头看向不亦乐乎的紫霞仙子,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处。
孙悟空现在还不打算正式暴露在灵山诸佛面前,可面对这个取代自己的冒牌货,他实在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下一息,孙悟空便出现在金盔金甲的六耳猕猴面前。
“孙悟空?”六耳猕猴试探的唤了一声,面前的道士不论从模样还是气息,都与从前大不一样。
当孙悟空那双锐利不屈的眼中迸发出浓浓战意时,六耳猕猴才确定下来这便是他印象中的齐天大圣。
六耳猕猴大手一挥,身后的大红披风随风飘摇,狂笑道:“名震三界的齐天大圣如何混成了个道士模样?”说着又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讥讽道:“哦对,本座忘了,你的真身被六丁神火炼成了灰烬,你还真是有些气运,只剩下一起灵魄都能重生,这副道士躯体从何而来?该不会是你那个不知好歹的师父修为境界大跌之后受不了打击,自我了结了,把这道士皮囊留给了你吧!”
六耳猕猴一语中的,孙悟空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狠辣,灵台山上的一切浮现在孙悟空的眼前,所有的怨气在这一刻如同洪水猛兽般爆发出来。
孙悟空圣人之躯内浩瀚的灵力在自造经脉的运转下呈龙卷状飞速压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