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悟空起身的同时,一左一右拉扯紫霞仙子的侍卫被一股强烈的气流冲击,倒飞出一丈开外。
孙悟空来到紫霞身前,笑道:“一个送酒的仙子居然敢闯入如来佛祖亲封的佛陀房间里要人,你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大了?”
紫霞傻乎乎的望着孙悟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身体也在微微抖动,却还是拍了拍胸脯,用发颤的声音道:“小道士,别怕,我保护你!”
孙悟空咧嘴一笑,转过身去目光对上玄奘,本欲拒绝的孙悟空一口答应下来在此暂住,唯一提的要求便是找些兵士,套辆马车,带着紫霞寻颗灵石,玄奘则是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日玄奘早早便等候在孙悟空的卧房门口,在院中站到日上三竿,孙悟空才打着哈哈,伸着懒腰打开了卧房的大门,拖出一把椅子置于院内,坐在上面晒起了太阳,瞟了一眼玄奘后,孙悟空懒洋洋道:“大国师可是在等贫道?”
玄奘点头,道了声“阿弥陀佛”,并邀请孙悟空与自己同行去街上走走。
孙悟空转头看向那张熟悉的面孔,玄奘一脸期待,孙悟空并未回答,只是扭过头去眯着眼看天,在太阳的辅助下打出个响亮喷嚏,翘着二郎腿哼起了小曲。
玄奘突然发问:“道长可是贫僧的大徒弟齐天大圣孙悟空?”
孙悟空咧嘴一笑,讥讽道:“你这大国师竟如此健忘,昨日便已错将贫道认成你徒弟了,怎的,你那大徒弟封了斗战胜佛便不认你这个师父了不成?”
玄奘不气不恼,再问道:“那道长认得贫僧否?”
孙悟空摇摇头:“不认得!”
玄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平淡道:“昨日可是贫僧救了道长,又为道长的朋友安排了侍卫随行寻灵石,道长应该不会拒绝陪贫僧出宫走走吧!”
孙悟空看向玄奘的目光略带诧异,不想许久未见,这老实的和尚竟也学狡猾了不少。
最终,两骑出宫。
如今的长安城俨然成了一座佛国,三里一佛堂,十里一寺庙。
马儿一身红鬃,跑的飞快,背上的孙悟空却感受不到一点颠簸,不由的称赞:“好马!”
玄奘俯身摸了一把马脸,抬起手掌,将沾了鲜红的掌心朝孙悟空,道:“大宛,多善马,马汗血,这匹马就是大宛国进贡来的天马子,在大唐叫做汗血宝马,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道长若喜欢,便送于你了。”
孙悟空摆手道:“国师好大的手笔,只是贫道不喜马,此马也算不得极品。”
玄奘眼中光芒暗淡下来,略有神伤:“自是算不得极品,不过贫僧西行时胯下乃是鹰愁涧中的小白龙幻化成的白龙马,可称得上是三界极品,再由我那大徒弟牵着,别提多威风了。”
孙悟空冷下脸,扭过头,不再搭话,此时恰好到了一处寺庙的后门,牌匾上的寺庙名字看的孙悟空眉头一紧。
里面的僧人一脸厌恶的将一对母女推搡出来,妇人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僧人冷眼看着,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女施主如此胡搅蛮缠,没有银子,还想要灵丹妙药,想的倒美,知道这庙里供奉的是谁吗?斗战胜佛孙悟空!佛陀里的煞神,敢在这里胡闹,得罪了斗战佛,有你一家好果子吃!”说罢,将庙门重重关闭。
那妇人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泥土沾满全身,在庙门前痛哭流涕不停拍打着大门。
“大师,你就行行好,再给我几颗丹药吧,我一定把银子凑够给你送来。”
大门却紧紧关闭,妇人肝肠寸断的痛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孙悟空一眼认出了妇人身旁的正是昨日那个劝诫自己入佛门为僧的小女孩。
孙悟空勒紧缰绳,飞身下马,来到妇人身旁,小女孩一眼便认出了孙悟空。
“咦,是你呀大哥哥,你没有被国师处死呀,你快离开长安城吧,这里已经没有道观了。”
孙悟空看着这个天真无邪自己都身陷囹圄却还在为他考虑的小女孩,轻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俯身扶起妇人,问起事情缘由。
妇人也不管来人是谁,抓着孙悟空的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竹筒倒豆子的一股脑哭诉着道了出来。
这小女孩染了怪病,每日夜里都会腹痛,腹痛之时,呕吐不止,一直持续到天明,请了不少郎中却看不出问题所在,神猴庙中的僧人主动寻来,说是孩子沾染了妖邪之物,需服用神仙制的仙丹才能驱除,只是那仙丹价格昂贵,不过好在有效,吃下去后,小女孩果真便不再腹痛呕吐,只是在挖空了妇人的全部积蓄后,僧人便不再提供仙丹,没了仙丹,女孩又开始腹痛呕吐不止,妇人想去求僧人赊上几粒,便发生了刚才的事。
孙悟空顿时怒火中烧,翻身上了院墙,神猴庙内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神猴殿内祈愿的百姓都排到了寺庙正门外。
孙悟空跳下围墙,问了那妇人住址后,便承诺定会治好女孩的怪病,妇人将满腹委屈倾泻而出后心中好受了些,对孙悟空的话却面无表情,嘲弄一笑,而小女孩的眼神中却绽放出光彩,盯着孙悟空奶声奶气道:“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孙悟空用力点头。
“拉钩!”
“拉钩!”
玄奘驾着汗血宝马驶出五里开外,回头看去,却不见了孙悟空身影,便调转马儿一路找寻,恰好在此时赶了来。
看到孙悟空停留在神猴庙处,玄奘顿时对心中的猜疑又确定了两分。
“这座神猴庙香火很旺盛,附近的百姓都来这里祈愿,道长若是感兴趣,便随贫僧绕去正门,进庙看看?”
孙悟空冷着脸摇头拒绝,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朝皇宫疾驰而去。
凡人讲气机,王朝有气运,佛门仙家也有气象一说。
释儒道的修行者增进修为除去靠着自身的修炼、悟性、契机和奇遇外,来自于凡间的香火气运也能大程度助长修为,先前与杨戬入蟠桃会时,便已见过佛门收集小国人族气运的腌臜手段,不想盛世大唐的都城长安仍是如此,道家甚至在此无一处立足之地。
这,便都要归功于贵为大唐国师的玄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