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提棒缓步朝住持走来,此时的住持已然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孙悟空每进一步,住持的身子便软一分,直到孙悟空进到身前,住持和尚已经瘫软在地。
“你是这儿的住持?”孙悟空居高临下,平淡问道。
住持如视恶魔般的瞅着孙悟空,瑟瑟发抖,喉咙呜咽,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老孙问什么答什么便是,你们这佛门寺庙中哪个是炼丹之人?”
闻言,住持这才敢抬抬眼,结结巴巴回答道:“寺院里……没……没有僧人会炼丹。”
孙悟空眉头皱起,半蹲下身子,追问道:“那如何来的丹药治的了小女孩怪病?”
住持浑身一颤,才抬起的头再度低了下去。
孙悟空心生疑惑,目光如炬,厉声追问下,住持表现的更为慌张。
庙外也在此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一对夫妇在庙门打开时,男人跪倒在地,妇人怀中抱着的男童,不停哭闹,时不时的吐出一团黑水。
男人磕下几个头,朝着众僧人拱手,乞求道:“求各位长老开开恩,救救我儿子,赊我几粒仙丹,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各位的大恩大德。”
孙悟空身形一晃,又变回了原本道士的模样,上前扶起男人,厉声道:“取丹来!”
众僧人惧怕于孙悟空的手段,齐齐将目光看向住持,住持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哪里还敢抬头。
孙悟空再一呵斥,几个胆小的僧人抬手指向庙内角落的一间屋子,孙悟空给庙门施加了一道封印后一步踏出,便到了角房门口,推开门走近。
房间里面支着两口大锅,一驼背僧人背对着房门拿着一把大铁勺在锅中不断搅拌。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僧人并未回头,沙哑的嗓音道:“我这方子不错吧!只对孩子有效,官府也查不出来,明儿个到周围几条巷子的水井里再多投些,我们赚的更多。”
说罢又发出几声阴森可怖的笑声,不过在得不到回应后,驼背僧人狐疑的转过头查看。
在看到背后之人一副道士装扮后,驼背僧人先是一惊,随后又变得狂妄起来,扯着沙哑的嗓子吼了几声“来人”。
孙悟空听了驼背僧人的话后,心下立马明白了七八分,神猴庙里藏污纳垢,做的是先下毒再行医的龌龊勾当,孙悟空不作声,拖了把椅子坐定,面色阴沉,冷眼盯着驼背僧人。
驼背僧人被盯得有些心惊,又叫唤了两声,见到无人应声,咧嘴骂了句“这群兔崽子,外人闯进来都不知道。”便试探着迈腿想从孙悟空身边走出去。
孙悟空并未阻拦,甚至将腿翘起来给驼背僧人腾出一点空间。
驼背僧人走出房间的一刻便看到了院子里集中的僧人,放肆起来,食指指向孙悟空骂道:“你这贼道士,让你到处乱跑,知道了我们神猴庙里的秘密,就得挖了你的眼睛,再割了你的舌头!”
骂完后不停的朝着僧人们挥手,叫嚣着快来将孙悟空捆绑起来,却无一人敢动,驼背僧人这才注意到散落一地的断棍,神情紧张起来。
孙悟空缓缓站了起来,驼背老头只觉颈部一紧,一息之后,便来到了寺庙正门处,住持依然保持着埋头跪倒的姿势,孙悟空将手一松,驼背僧人的脚终于着了地,却没力支撑,重重摔在石板地上。
孙悟空从妇人手中接过孩童,冷声问道:“何解?”
驼背僧人在见识到孙悟空的手段后,当即便被吓得面如土色,抖似筛糠。
听到眼前的活阎王发问后,驼背僧人马上将身上所有的丹丸全部抓了出来呈给孙悟空,说是丹,不过是几株草药碾碎了再捏成团罢了。
驼背僧人又伸出皱巴巴颤抖的手指向角房:“这个丹丸可以暂时缓解症状,只要不再喝井里的水便不会再腹痛呕吐了,再把房间右边那口锅子里的无色液体倒进街头的水井里,井里的毒便也解了。”
孩童父亲反应过来驼背僧人说的话后,瞬间暴怒,一把扯住旁边一僧人的衣领,吼道:“我说怎么所有街坊邻居的孩子都患上这怪病,原来是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和尚干的,还装模作样的找到家里来卖仙丹,还佛门弟子,慈悲救世,我呸。”
僧人被男人扯着衣领来回摇晃,面露狠色,刚要挥拳,便被孙悟空的一个眼神吓得再不敢动。
孙悟空将一颗丹丸喂给男孩,后者立马就止住了呕吐,也不再喊痛,孙悟空起身将剩余的丹丸拿给男子,耳语几句后,夫妇对孙悟空千恩万谢的带着男孩离开。
住持这时才抬起了头,战战兢兢道:“大圣,你就饶了我们这次吧,是我们瞎了狗眼,我们再也不敢了,一定给你重塑一座纯金的金身,日夜供奉。”
孙悟空不答,这种沉默的压迫感更胜于发怒,住持狠了狠心,咬牙道:“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施主们的香火钱和我们……我们行骗来的银子都放在金身雕像的下面,都孝敬您了,只求能饶我们一条狗命。”
孙悟空咧嘴道:“凡间的事,老孙懒得管!”
住持与众僧人听到这话如获大赦般的松了口气,脚上才恢复了点气力,住持和驼背僧人相互扶持着刚站起身子,孙悟空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继续道:“但是!”
众僧人心中又是一紧,齐刷刷的望着孙悟空,气氛顿时又压抑紧张起来。
“有个被你们害得很惨的小女孩管叫我大哥哥,你说当哥哥的能不为妹妹讨个说法吗?”
住持与驼背僧人对视一眼后,神情再度紧张恐惧起来,问道:“大圣想要如何?”
孙悟空手指朝角房一点,另一口锅子便立刻瞬移到了眼前,锅内的粘稠液体不断鼓着泡泡。
“一人一口。”
一众僧人如遭雷击,住持更是重新跪了下来,哭诉道:“大圣,这东西可喝不得啊!”
孙悟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平淡道:“百姓喝得,孩童喝得,你等便喝得。”
驼背僧人磕头如捣蒜,将头磕的震天响,又带着哭腔求饶道:“这东西是混合在井水稀释了的,对成年人无用只是孩童肠胃弱些,才起作用,但若是不稀释就这么饮用,是会要人命的。”
孙悟空嘴角微微上扬。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