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秋看着沈天麟的背影,想起阿雨的嘱托,心中五味杂陈。
做事情也有些心不在焉,到了夜里给沈行知换药施针时,他便看出了她心事重重。
眉宇间一冷,沉声道:“可是回府后,府里有人刁难于你?”
他这么一问,许宛秋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是,没有人刁难我。”
她回府后除了去下人房和揽月院便一直待在静知院。
静知院的人极少,府内其他人没有沈行知的允许也不得进,而院里的人也知晓沈行知护着她,所以没人敢刁难她。
只要她不去其他地方,便能保住自己了。
“那你为何心事重重?”
沈行知见着她莫名的愁容不展,越发觉得奇怪。
迟疑了一下,他又问:“是在外面习惯回到府里觉得不习惯了?”
右相府不如外面,自然约束多、规矩多,地方也小,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人。
许宛秋低头为他施针,随口说道:“倒也不是,只是在想解药方子,有些难解罢了。”
“那……”
“闭嘴!”
沈行知还想说什么,却见她嘴唇紧抿,眼神专注,他只能乖乖闭嘴。
待施针完毕,许宛秋想走,沈行知抬手拦住她:“先可以说说了,怎么愁眉不展的?”
许宛秋眼睑半合,低头闷闷的说道:“也没有,只是有些感慨,今日去见了阿雨,就是以前与我住在一个房间的丫鬟,如今是揽月院的妾室了。”
听罢,沈行知点了点头,此事他去了刑部的时候便听闻了。
在他离府的这一个月里,沈天麟为了那个阿雨,破天荒的答应沈之霆入朝为官。
沈天麟本就是上一年科举的探花郎,却吊儿郎当风流成性,迟迟不愿意入官场。
如今为了让沈之霆答应他将那小通房提为妾室、销奴籍,他竟自愿入朝了。
今日在沈天麟甚至信誓旦旦的与他说,要争功绩,将来向皇帝求个赏赐,让她可以抬为妻。
这在承唐是从未见过的,贱籍丫鬟从通房到妾室还善可行,想转正妻,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沈行知却对他多了几分欣赏,总比先前整日花天酒地来得强。
想及此,他低头看她:“你是觉得,很好?”
只是妾室便很好了吗?
那他也可以去给她争功绩扶正妻!
他挣得远比沈天麟来得快得多了,到时候只有别人羡慕她的份,何来她羡慕别人的时候。
许宛秋连连摇头:“当然不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接下去几日,沈行知忙于朝堂和刑部,几乎连轴转,许宛秋除了夜里为他施针见到他之外,白日里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影。
几日后,许宛秋偷偷将药交给阿雨。
当晚,阿雨喝下了药,药效发作后,她疼得在床上翻滚,冷汗淋漓。
沈天麟赶到的时候,才知晓阿雨已有身孕,但为时已晚。
为此,沈天麟悲愤交加。
他甚至怀疑有人故意加害阿雨,于是下令彻查。
因为月容嫌疑最大,差点被用重刑,才胡说是许宛秋做的。
可没想到错有错着,沈天麟当日就在阿雨的嘴里套出了,药确实出自许宛秋之手。
不管阿雨如何哭泣求情,当天夜里,沈天麟怒意滔天的冲到静知院,誓让许宛秋付出代价!
房内沈行知正好施针完,起身穿戴寝衣,腰带还尚未系好,便听到外面唐安声色严厉的说:“二少爷,主子已经歇下,有事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