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要是有人能把你拐跑,爷爷我就谢天谢地了”
“老头,别瞎扯,是林放拐走了欧阳河的媳妇姜力丹。”
“什么?林放拐走了姜力丹?”电话里传来欧阳老爷子的笑声,“省城欧阳家那几个老东西一定要气死了”
“老头,我怎么听着你有点幸灾乐祸?”
“我当然幸灾乐祸呢,咱们都姓欧阳,但他们不认我们是本家,在官场上排斥你叔叔,把他从省城发配到海西,今天终于遭到报应了”
“林放这事干得好,我要去省城,看看那几个老东西的嘴脸,哈哈哈”
县城东山,山不高但秀,水不多但清。这几年已经成了林县人最喜欢的森林公园。
周扬陪着宣传部长张滨正从山上走下来。每天早上爬一次东山,已经成了张滨雷打不动的功课。
张滨感慨地说,“想当年,我被人诬陷从乡镇党委记位置上下来,去了联坐冷板凳,那时有了大把的时间,我天天来爬东山”
周扬奉承道,“天不负您,这不就应了‘东山再起’这个词吗?”
“呵呵,周扬,鸭子在水面悠闲不动,可是水下脚掌拼命划动。你只看到我爬东山,你没看到我背后都做了什么。”
“你看事情还是不长远啊,行为也有些莽壮。就拿现下来说,林放为什么能直接提正科?姜副记的侄女为什么要来青山镇?堂堂的人大主任为什么要来林县视察?在这些你都没搞明白之前,就非常仓促地在张记面前告林放的状,这一步是臭棋”
周扬低声道,“我也是一时糊涂,心想林放的事反正上了网,早晚都会知道”
“别人告了林放的状,那是别人的事;你去说,你就掉进权力斗争的旋涡了。周扬,我虽然是一县常委,但我和齐江的争斗,就像两条小鱼在小河里抢食;要是从大江里猛地来了一条鲶鱼,说句不好听的,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欧阳才和姜明,就是从江里莫名其妙来到小河里的两条鲶鱼!”
周扬岂能听不出张滨的意思,他瞠目结舌,“张部长,有这么严重吗?”
“凡事不可不考虑深远!我怕的是,背后有大家族想挑起权力斗争,利用这件事做章,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那我该怎么办?”
“目前你什么也不要做,不要站任何一方的队!”
“可是,张记让我拿出处理林放的意见,再报纪委郑记审核”
“这就是张洪波的高明之处了,他不想得罪人,就把球踢到你这里。欧阳才不能在林县久住,你拖一拖,拿个不轻不重的处理意见,把球踢到郑长河那里”
就在这时,周扬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是林克辉打来的。
周扬接听了电话,一声未发,脸色很难看。
“周扬,出什么事了?”
“镇里打电话过来,姜副记找不到姜力丹,林放和姜力丹一起失踪了”
张滨皱起了眉头,“张洪波一定会陪着他们到镇上去,你赶快回镇上。他们从酒店出发,你从这里出发,会比他们更早到达!”
周扬应了一声,快速跑到自己车上,发动起来就往青山镇赶。
他刚在镇政府楼前停下车,林克辉就气喘吁吁从楼里跑出来了,后面还跟着马前进、杨克光等好几个人。
“周记,齐海刚刚打来电话,他的煤矿坍塌了,我带人过去看看!”
“哪个矿?有没有人员伤亡?”
“是一号矿,前天林放让停产了,没有人员伤亡。”
“那好,你去吧,注意安全!我在家里处理林放的事!”
周扬回到办公室,刚换下运动服,窗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从窗户伸头一看,两辆警车、一辆中巴车和三辆轿车在楼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