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葵一脚踩爆了来偷袭的青狼头,一个回旋踢踢飞了另外一只,看着围在周围蠢蠢欲动的青狼群,对着还在磨磨蹭蹭挖灵草的张得宝说“快点啊,大哥,你行不行呀,一会儿青狼王要回来了,咱俩就麻烦了”。
“好的,马上,马上,走。”说完他飞身远去,留在原地被狼群围上的杨小葵,骂了一句坑货,迅速跟上。她至今也没明白是怎么和这家伙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思绪瞬间回到过去,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睁开眼睛看着河底的世界,懵懂无知的看着不远处在水底挣扎的人,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一个小女孩的尸体顺着水流来到自己身旁,才轻轻碰到一下她,她就被一股吸力,吸了进去。
被人救回来躺在床上浑浑噩噩三天,也没想明白,怎么就重生了呢?她就是了睡了觉,怎么醒来就换了个身体呢?这三十年就是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平凡人呀,这三天也仔细的消化掉了脑海里残留的记忆,面对这陌生的世界,让自己不那么恐慌。
原身名叫杨二妮今年七岁,上面有个哥哥大两岁,出生后体弱多病,前年才好转。她爹是家中老二,不受父母重视,与娘成亲后被分出家门,娘是隔壁云竹镇上柳寡妇的女儿,夫家姓什么不知道,只知道二十年前孤身一个人带着六岁的女孩回到镇上。
回到镇上后投奔亲人,亲人后面不知所踪,只她娘和外婆孤儿寡母两个人,有个小门铺做点小生意,她娘十六岁嫁人后十年来平时也没什么来往,只在生了一子一女后分别送出两封信报喜,也分别收到了两枚玉牌当做见面礼,没有见面。
他们一家四口,爹娘恩爱,除非老宅过来要些银钱会有些埋怨,生活总体来说比较顺遂,娘亲嫁妆丰厚,婚后分家才建起了三间青砖大瓦房,整齐干净的院子,院内四周种着一茬茬整齐的当季蔬菜,柴房粮仓都满满当当。
也是前年哥哥身体已经慢慢养好,需要的医药费大大减少,家里才有些余粮,手头有点闲钱,就想着给孩子奔个前程,去年秋收后,托了同族大伯,送哥哥去县城学堂里读。
汇中县城是川都府最大的县城,背靠着连绵起伏的大山,山路崎岖怪兽遍地凶名在外,因为有仙人灵药的现世传闻,百年间探险寻宝找仙缘的外来客骆驿不绝,县城城墙沿着落云河建成,落云河的水从后面十万大山来,绕过县城一圈到十万大山去,没人知道他的源头在哪里,最终流向哪里。河水就是县城的天然屏障。
大哥每十日归家一次,杨二妮无忧无虑父母宠爱,日子过得比村子里同龄人家的女孩儿要好上许多,前几天爹娘要去镇子上首饰店去给老太太买寿辰礼物,顺便把自己种的蔬菜和一些山货送到同族大伯家开的客栈去。
带着东西送哥哥去学堂,一家四口高高兴兴的坐船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快靠岸的时候意外翻船,河面不知什么原因忽然一股巨浪掀翻了客船,一船人除了杨二妮被救上来还有一口气,其余皆丧命。
渡口上围观看着打捞的人群不知谁起头,都在议论这丫头就命硬,河神都不收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正好被闻讯赶来的爷奶和儿子们听到。
一家人因为二儿子执意要娶隔壁云竹镇上柳寡妇的女儿,由于云竹镇是去后面探险寻宝的唯一经过的小镇,镇子里的人凶名在外,她奶去镇上打听,人人对柳寡妇避而不谈,心里有些猜测,便对她娘有些不喜,婚前闹得不太和睦,婚后也是疙瘩,一年后生了男孩,男孩先天体弱养的磕磕跘跘,花费不少银钱。
钱财动人心,家里每天鸡飞狗跳,疙瘩越来越深,孙子的病情好转一段时间,她却卧床了半月,心里犯嘀咕怕白白给人分担命格,孙子一岁没过就早早被分出家门,另起炉灶。
老太太听到这些话,想自己马上要到的寿辰,又联想一下亲家和二儿子一家几乎绝户,像刺一样扎在了心里,族里帮忙操办一家人后事,她碍于情面把原生带回家儿子家,原主躺在床上她堂姐每日会喂她一些粥米维持生机。
伯父伯母打着照顾她的幌子,带着子女搬进原主家,趁着原主昏迷不醒的时间,拿走地契,把家里值钱的东西翻了个遍,三日丧事一结束,全家人商量就把昏迷不醒的杨二妮偷偷送走,半夜三更送到了云竹镇上的柳寡妇家门外,留下了断亲,连面都没碰,现在是她这个小可怜来面对这未知的一切。
看着房顶横梁上的蜘蛛网上,爬来爬去忙忙碌碌的小蜘蛛,试着举起瘦瘦小小手臂来,放在自己眼前的手指翻来覆去,另一只手撑起身体,四肢无力又倒在床上,摸着身下的草垫,听着肚子咕咕叫。
手掀起盖在身上的薄被子,观察打量着着周围的环境,不大不小的房间,整齐干净,床头柜子,仔细的看了几眼上面被划掉的竹子雕刻,窗前一张一看就知道经历了时间洗礼的桌子,角落一堆杂物,堆放整齐,整个房间,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吱”门一声响,推开了门,问声转过头去,看向来人,来人是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有些强壮的中青年女性,走路带风,头发用一根竹子简简单单挽起来,一字眉,大眼睛,有些许细纹,嘴角下垂,更显得两边的法令纹很深,神色严肃,面部气色不太好,皮肤有些许黄,衣服上有几个补丁,为着干活方便挽起来袖口有些磨毛。
手上端着木盘,盘里一碟一碗,碟子里面几根菜叶,两个鸡蛋,碗里是大米稀饭,“腾”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看着手上的老茧,指甲盖修的整齐干净,给人的感觉就是干脆利索且有些严肃,“醒了,就起来吃饭吧”。
“好”心里没底的杨小葵坐起身来,慢慢的走到桌子前要坐下,看向来人,根据记忆里猜测来人,应该是杨二妮的外婆说“婆婆,您吃了没有,要不一起吃。”
来人眼神微微惊讶,眉毛微挑,放盘子收回来的手一顿,看向杨小葵“你知道我是谁”,杨小葵赶紧说,“昏睡的时候听堂姐说要把我送到这里来,况且以前娘听说过床头上雕刻的竹子上面的划痕,是娘小时候弄得”。
看着眼前瘦小的孩子透过她的经历,仿佛看到了曾经彷徨无助的自己,掩下触动的心弦“嗯”的答应一声,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关上的房门,这几天她堂姐就喂了一些稀饭水给她,刚好能够维持生命,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更饿了,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先吃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