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谁知道!”骂人的妇人也不是好欺负的,用力敲打着锅碗瓢盆。
“谁家住了个赌徒,心里没数吗?平日大伙儿放点儿东西都要小心翼翼。就怕不注意被摸去!人家自己还不觉味儿,真是睁眼装糊涂!”
“就是这话!”另一个妇人也是帮腔儿。
“刚才,我亲眼看见某个赌徒,背着粮食走的。干什么还用说吗,卖了粮食去玩两把啊!当谁家都跟你家一样呢,抱了几斤粮食当宝了!”
有人更是喊了主家老太太。
“高大娘,你这是找到什么苦工啊?你可不能因为她一个,就不顾大伙儿了。我们可是租你房子有几年了!这样的驴粪蛋,坏了一锅汤,惹的谁都住着不舒坦。”
主家老太太也是这个院子的房东,瞪了吴翠花一眼,冷哼道。
家喜家安赶紧点头,远远看着。
家喜家安也想凑上前,被李老二一把扯到一边。
“你闹什么?不就是一点儿粮食吗?以后我赢钱了,给你买上二百斤!”
家安实在忍不住就喊着,“爹,让我骑一下。”
好不容易熬了一晚上,第二天抱着咕咕响的肚子,她狠狠心,给主家老太太没少磕头,到底求了半日假,回了清水村。
“把你个狗嘴闭上,再敢惹事就敲掉你的牙!今日的衣衫洗完了吗,还不去干活!”
她还想等儿子回来,帮忙求情,结果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人影儿。
祖孙三个,外加一个佳音,打的吴翠花是抱头鼠窜。
好不容易问了村人,她才知道,家仁读没回来,家义去走镖了。
他们是上过战场的人,对牲口更多几分亲近喜爱。
吴翠花气个半死,但更害怕的是没了粮食,下个月怎么活!
她厚着脸皮,死活上前求了老太太半晌,算是又支取了十斤粮食,以后每月扣除一斤,慢慢补回来。
所以,能帮着多干一点儿,就给他们少留一点。
李家的院门,因为儿子回来,终于打开了。
吴二狗醒过神,这才想起他把粮食卖了。
吴翠花回身就给了他一脚。
但粮食没了,也不能饿死啊。
幸好,李老太寻了一颗白菜扔过去。
不等说话,吴翠花已经到了门前,“娘啊,那个…我回来看看你!”
“对啊,用个七八年不成问题。”
“你怎么不去死!还二百斤,我二斤都没见到过!以后怎么办,一起饿死啊?”
吴翠花坐在炕上,哇哇大哭。真是不知道,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赌鬼弟弟。
闹了一场,浪费了一个时辰,她一直忙到天黑,才算把活计都干完。
李老太皱眉,同村人道谢。
她匆忙回去前院,家喜家安在院里劈柴,干活儿也不老实。
这会儿恨不得多张两条腿,但还是挨了两扁担,疼得钻心。
“你还有脸说?我是要做饭,但怎么做?粮食呢!你把粮食拿到哪来去了!赶紧给我还回来!”
家喜家安愣了一下,也是摸起了门栓和扫地笤帚。
“你在家一天是干什么的?怎么不做饭,不烧水?”
村人跑来,远远就喊着,“大娘,吴翠花回来了。瞧着那样子,恐怕没好事儿。”
结果,路上碰到吴翠花,人人都神色古怪。
他就迁怒发火了!
“小心挨踢!等过几日有绿草了,你们多牵它出去。它跟你们熟悉了,就不会尥蹶子了。”
吴二狗被打的疼了,也是不高兴,一把甩开姐姐。
李老四最娇惯孩子,笑呵呵抱了侄儿和儿子坐上骡子后背。
三更天时候,吴二狗才垂头丧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