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日不值班吧”
许应站在家里的挂历跟前,怀里抱着猫,满脸思索地问道。
苏盈袖目光微闪,绕过地上正在工作的扫地机器人,走到他身边去,用手搭上他肩膀,笑眯眯地说了句:“其实呢,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听看”
许应愣了一瞬,旋即回过神,扭头看向她,“我猜猜乔主任周末出差,不开门诊”
他话音刚落,怀里的猫就挣脱怀抱跳下地去,追着扫地机器人跑,然后坐在人家上面,昂首挺胸地被驮着在屋里转悠机器人是新家电,也是大橙子的新玩具,不过照它的成长速度,过不了多久地宝就驮不动它了。
“你怎么猜到的”苏盈袖更加惊讶,点着头解释道,“主任周末有学术活动,跟厉医生去外地参加其他医院的膏方节了。”
许应笑着伸手抱住她,晃了晃她肩膀,“现在只有这个对我来说才是好消息,我当然能猜到了。”
苏盈袖嗤笑了声,又伸手去掰他的胳膊,“放开放开,抱了猫又来抱我,脏死了,一身毛。”
许应笑着应她:“那以后我不抱它了,光抱你一个”
“你怎么当爸爸的”苏盈袖震惊,仿佛不敢相信会有这么狠心的人。
许应:“”好话赖话您一个人说全了呗:
他回过神,有些哭笑不得地伸手捏住苏盈袖的脸,拧了一下,跟她闹了一会儿,才问:“那就定周六”
说的是两家长辈正式见面的事,苏盈袖点点头,有些紧张起来。
许应想安慰她说其实不必紧张,因为他们早就见过了呀,这次见面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大约是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说都没用,该紧张还是会紧张,这好像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阿盈,我很高兴。”他揽着她的肩膀,把下巴搁在她头顶,声音里有淡淡的雀跃,卧室的灯光明亮,窗户倒映出他们的影子。
苏盈袖微微地笑,想说什么,又好像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嗯了声。
两边家长见面是许应一手安排的
,在市内颇有名气的茶楼,要个包厢,两边的长辈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说起孩子们的事。
先是问问苏盈枝的学习成绩,“枝枝在学校怎么样啊,考试了吧,成绩出来了么”
“还、还行。”苏盈枝一边应,一边在心里吐槽,啊这些大人好烦,每次都要问成绩:
叶菲慢慢将话题转到许应和苏盈袖的婚事上,“去年我就一直盼,盼着盼着过了年,又过了清明节愚人节劳动节母亲节,儿童节都过了,可算让我等着了。”
苏盈袖有些想笑,强忍着,许应扭头看她一眼,在桌底碰了一下她的腿,目光微微嗔怪。
他意思是在说都怪她,因为她很认真地谨守从前说过的那句话:“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
于是他直到五月份,才等到她松口,许应不太记得听见她说好的那一天自己都做了什么,只记得一直都晕乎乎的,还有无以言表的激动。
“老太太您看,这个彩礼咱们定多少好八十八万够么”叶菲也没经手过这种事,了解到的情况各种各样,她也闹不太清,想着就这一个儿子,儿媳妇也是自己喜欢的,索性说个吉利的数字。
反正这笔钱最后还是会被当成嫁妆带到他们自己的小家去的。
刘外婆知道亲家家庭条件好,但也没想到能张口就说八十八万的彩礼顿时沉默了。
好半晌才在亲家母期待的眼神里开口,“小应妈妈呀,我觉得呢礼金就是意思意思,表示一下你们对袖袖的看重就好了,咱们普通人家,不用那么多,你说对不对”
叶菲眨眨眼,“那您觉得多少好”
“十八万八我看就可以了。”刘外婆应道,又开始数,“还有三金这些东西,你要是都把钱花了,后面怎么办”
叶菲听了恍然大悟,又问:“您说还要买车么房子小应已经买了,全款的,也没房贷,要不然再买一套放袖袖名下”
“这个你们商量嘛。”刘外婆笑了一下,“我看他们现在就挺好的,什么都不缺。”
“也对,也对。”叶菲连连点头应是。
许主任
笑眯眯地一直喝茶,哎呀,他都不用说话,就是来当吉祥物的。
苏盈枝一边吃点心一边偷偷打量桌上所有人,除了几位长辈,作为婚姻当事人的姐姐和姐夫,正一脸淡定地吃吃喝喝,好像根本不关他们事似的。
她想了想,低头给室友发信息,描述一番现场情况之后,求教道:“你们见过的双方家长见面,也是这样的吗我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疑惑”
室友:“”自信点,把好像去掉,就是不对劲:
听说过想多要想少给的,还是头回听说主动降低礼金数额的,不过转念想想枝枝姐夫家的情况,好像也很好理解,毕竟人家什么都不缺,还真就只缺个媳妇了。
这边谈妥得很快,双方开始各自准备给孩子得东西,叶菲忙着出入金店,三金一定要好看的,毕竟是面子哇。
至于新郎新娘的行头,得他们自己去操心,苏盈袖忙得实在没什么心思去挑,于是问许应:“你觉得我穿什么样的婚纱比较好”
许应想都没想,“当然应该像公主一样美丽梦幻。”
苏盈袖望着他,确定道:“多少钱都可以”
“超过百万咱就别看了行么”许律师特别诚恳地看着未婚妻,“这么贵的话,我去卖肾应该来不及。”
苏盈袖:“”我们可能看的不是同一本图录。
她打开一本婚纱图册,指着一件婚纱道:“就这件吧,够梦幻了。”
轻盈蓬松的婚纱裙周身镶嵌着银色碎钻,仿佛星河流转,光彩四溢,柔美又浪漫,一字露肩小花边满满都是少女感,配上长长的托摆和头纱,像是仙女的纱衣。
她去试纱的时候,许应看见从更衣室里出来的人,看见她熠熠生辉的笑容,许应只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柔的梦境里,好像看见了精灵。
可是,“结婚真累啊,我不想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