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青舒不解，他咧嘴一笑。 “三天后不是要去县里拉猪吗？咱们可没有车，还不得趁着这机会和公社开口？” 公社有拖拉机，能从公社借到的话，能省他们很多工夫。 苏秋生喜滋滋地进了公社办公室，逢人就打招呼。 “王干事啊，吃了没？” “周干事，忙着呢？” “赵部长……” 见着几个人，他就主动跟几个人打招呼，整得大家一头雾水。 “河湾村的苏记是咋了？” “看着像有啥好事。” “可不，刚刚看他往田记办公室去了，也不知道为了啥。” “没听说河湾村今年收成第一啊，这么激动干啥？” “人家队里有副业，估计是副业挣钱了……” 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苏秋生进了田记的办公室。 得知他要借公社的拖拉机，田记甩了他一个白眼。 “老苏，是你脑子不好使还是我脑子不好使？你要干啥？借拖拉机？” 苏秋生大义凛然：“田记，这可是我们青云公社第一次和省城大单位合作，这是咱青云公社的脸面啊，你说是不是？” 田记嗤之以鼻：“什么省城的大单位能跟你们合作？？” “你看你这就不信了是不是，我们队那副业，刚接了一个大单子……” 田记一下坐直了身体：“你说真的假的？你们和省城的单位合作上了？” “您这话说得，难道还有假？再说了，我们大队不早就和省供销社合作了吗？” “那倒也是 但这次可不是别的，是你们从省肉联厂买猪，这跟你们卖东西给人家不能比。” 这年头，买猪肉都要用肉票，肉之珍贵可见一斑。 就这样，河湾村大队还一下从省肉联厂买到18头猪，他哪能不吃惊？ “要不说咱生意做到省城去了呢，田记，您就说这拖拉机借不借吧，这可都是咱公社的面子。” “去你的，获益的是你们大队，还跟我扯上公社来了。” 苏秋生：“田记，话可不能说，我们跟省城的单位合作，对公社也有好处是不是，等咱公社做的越来越大到时候也能打开咱们公社的知名度……” 掰扯一通之后，田记终于松口。 “去县里跑两趟时间也不短，柴油钱你们大队要出。” 苏秋生变脸：“田记，咱这可是给公社长脸，怎么还要出柴油钱？” 这年头柴油可不便宜，真要是他们自己出，来回两趟得不少钱。 田记瞪眼：“你们爱要不要，拿这么好的车去拉猪，我还不愿意呢。” “田记说笑了 我们可不是这么计较的大队，车是肯定要借的。” 不管怎么说，车子终归是借成功了。 苏秋生回到大队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人去整理猪圈。 队里养的猪不多，拢共也就七八头，这会全被苏秋生一股脑赶到一间大猪圈了。 另外的三间猪圈，他腾出来专门给那18头猪留着。 队里的人一开始很不理解，知道这事后也不说话了。 18头猪，那确实是有那么一些多的。 桑青舒也在挑人。 不管是做肉丸子，还是做年底的单子，他们都需要新的场地，以及更多的人手。县纺织厂和县运输部的单子不算大，一个是单子955元，另一个单子0元，这个量在她家或是小米粉厂都能做出来。 但省制衣厂的单子不一样，那边单单是工人数量都有1550个了，员工的预算又高，她家和米粉厂这点地方根本不够用。 想了想，她去寻了大舅妈二舅妈，让她们帮着挑人。 这次要挑的是做传统粉利，柊叶粽等东西的妇女，由她们来选最合适不过了。 二人思来想去，挑出来十个年轻的妇女同志，都是干活细心勤快的好手。 陈秀娟：“专门挑的年轻的，手上没口子，搓粉利和做芝麻饼的时候才能做得好看。” 她们这些常年下地的人，手上基本都有干裂开的口子，做粽子还看不出来，要是搓粉利，确实没那么好看。 “不用这么麻烦，您都挑，到时候都要用的。” 陈秀娟吃惊：“青舒，这可不止十个人，你忘了你们副业组还有好些人了？” 桑青舒笑：“我知道，用得上。” 十个人看似很多，但对比一下他们要做的分量 那可就一点都不多了。 比如说粉利这东西，单单是省制衣厂，就要了15500条，十个人连轴搓，也要搓个三四天。 除了粉利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呢。 再者说，到时候还会有别的单子。 郭婷也笑了：“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可就大胆选了，像是你建设婶她们几个，包粽子那包得叫一个漂亮，不用模具都好看得紧。” “对，就要这样的，大舅妈二舅妈你们多选几个，到时候一部分人当候补，要是过年单子多，肯定还要继续招人的。” 一听这话，妯娌二人干劲十足。 一旁的周老太问：“到时候天天蒸这么多东西 柴火是不是也得准备点儿？” 周志强乐呵呵道：“这事情记跟我说了，明儿上工的时候宣布收柴火，让社员们下工了上山捡点柴火再回来。” “队里花钱收？多少钱一担？” “不知道是几分钱，记还在想呢！” 周老太也乐了：“那感情好，明儿开始，你们几个下工了也去捡柴火回来。” 现在这年头，银钱不好挣，知道有这么个法子 连周老太都心动了。 周志强：“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桑青舒笑道：“大舅舅，您先别打算了，还是帮我个忙吧！” “怎么个事？” “咱队里不是要做肉丸子吗？杀猪的人您选几个出来，还有，做肉丸子剁肉馅这些人，我这都没想好呢！” “杀猪的那还不简单，村东头张大爷和他俩儿子，杀猪是一等一的手艺，别的大队过年杀猪还得花钱请他们去呢！” “18头猪，都用他们？” 桑青舒有些迟疑，她担心到时候队上有人说不公平啥的。 好不容易接一个大单子，苏秋生早就和她说了，希望她尽可能多安排些人进来。 马上就是年底了，最近这些天收割完晚稻之后社员们也就闲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