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在这里？ 桑青舒拧了拧眉，就在刚刚，在省城汽运站门口，她看到了桑茵茵的背影。 也不知道桑茵茵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都去客运站了，是去省城？ 还是去劳改农场看桑建东兄弟？ 没有过多纠结，她带着川宝继续往前走。 在纺织厂家属院门口，她顺利见到了周燕。 “来了，我刚从省城回来。”周燕打了个招呼，扭头看见川宝，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冲他招手。 “川宝是吧？来，过来吃糖。” 川宝看了眼桑青舒，见她点头，这才上前接过了。 “谢谢阿姨。” “哎哟！咱们川宝真乖。” 周燕摸摸他的头：“阿姨家有个哥哥，你们想不想一起玩儿？” 他们大人要谈事情，让孩子单独去玩会儿是没事的。 川宝眼睛亮闪闪的：“可以吗？” 上次他见过那个小哥哥。 “当然可以了。” 周燕对着身后的筒子楼叫了一声，没多会儿，李老太就领着孙子小铭下来了。 两个孩子很快玩到一起。 这边，桑青舒和周燕也谈起了事情。 刚开口，周燕就给桑青舒吃了一剂定心丸 “这次的过年的单子你放心，我们厂子是绝对会订的。” “这是我们厂子这次订的数量，合适的话一会就把合同签下。”她递过来一个本子。 桑青舒接过本子一看，还是按照厂子的人数订，一共398个人，一人一筒芝麻饼，外加两个柊叶粽，十条粉利。 细算下来，这笔单子金额有小一千块钱。 “没问题。” “这笔单子还算小单子，不过我这趟去省城，真给你拉来了一个大单子，他们可是连肉丸子也要订呢！” 见她有些迷糊，周燕反应过来。 “嗨呀！瞧我这脑子，忘了和你说了，是这样，你上回不是给我做了些肉丸子吗？我带去省城给我朋友了，她拿去……” 听到丁丽娟为了买肉丸子，还要帮她和省城肉联厂牵线，桑青舒无奈一笑。 这还真是丁丽娟会做出来的事情。 为了吃，连货源都帮忙搞定了。 她道：“做肉丸子这个事情吧……” 周燕忙忙开口：“你先别急着拒绝，这肉丸子不是肉量高吗，你定价高一点，她那边能买得起。” 她压低了声音：“省城制衣厂，那可是一千多人的大厂子，咱们省的成衣，绝大多数都是那出来的。” 这哪怕只是一人买一斤，那单子金额都不少了，而且那边还帮忙牵线认识省肉联厂的人。 在周燕看来，这绝对是大好事。 借这个机会认识省肉联厂的人，以后桑青舒在省肉联厂也算有人脉了，好处大了去了。 “不是我不愿意，就是真要做肉丸子的话，可不是个简单的事。” 他们这的冬天没有北方那么冷，当天送过来的肉要全部加工完成，那人力和场地方面就紧张了。 周燕：“我知道这东西不好做，不过我相信你总是有法子的。” “青舒，你可要想清楚，这单子成了，你们的单价能拉高多少，制衣厂可不缺钱，而且现在货源也帮你们解决了。” 桑青舒在脑子里飞快计算，好一会才道：“那这样吧，我先回去考虑几天，回头给你电话。” 主要是肉丸子纯人力剁的话费时费力，是真个儿麻烦。 周燕也没急着要她现在定下来，只是提醒了一句。 “没有条件你也要创造条件，听她那意思，要是弄得好，以后他们食堂也经常从你这拿货。” 别看只是食堂的单子，但食堂一年到头都开门，每天的消耗也不小。 更何况，那是大厂子。 桑青舒苦笑一声：“那样的话，就更是艰难了。” 看周燕不懂，她就细细跟周燕科普了这生食的保质期和运输方法。 这年头冰箱都没有，还想每天往返送货去省城，就这运输条件，谈何容易？ “原来是这样，那怪不得。” 周燕道：“这样，你先考虑清楚，回头不行的话我以为帮你跟那边说说，不会让你难做。” 真只是桑青舒不想做的话她还能帮帮忙，但这是硬件条件了，确实处理不了。 接下来，周燕又跟桑青舒说了好些在省城的所见所闻。 这一趟去省城，除了制衣厂之外，她和对接单位会面的时候，也带上了桑青舒做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下。 只是有这个心，桑青舒就已经很是感激了。 二人说了一会，最后签了合同。 因为时间已近午时，周燕硬拉着她去家里吃饭，李老太也一直说多做了饭。拗不过，桑青舒和川宝留下了。 等她带着川宝回到河湾村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而此时，省城汽运站，一身风尘仆仆的桑茵茵看着眼前的房舍，眼里绽放出灼灼光芒。 省城，她终于回来了！ 身后，传来桑有才的声音。 “妹妹，这就是省城？看着跟咱县里也没啥区别啊！” “怎么没区别？那区别可大了。” 桑茵茵说着，一挥手：“走，咱们先去招待所放东西，晚些时候再出来逛。” “好嘞！” 桑有才一听来了劲，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省城呢。 凭着记忆，桑茵茵找到了就近的一家招待所，二人放下东西后来不及休息就出门了。 这会也差不多到了省城的下工高峰期，到处都热闹了起来。 桑有才跟在桑茵茵后面，见到了许多在村里见不到的东西。 饭点，桑茵茵带着桑有才去了国营饭店。 看见价格，桑有才心疼得不行。 “妹妹，要不咱们还是在招待所吃吧，这饭也太贵了，咱还不如吃方便面呢。” 米饭单独算钱，荤菜素菜全都单独算钱，这也太贵了些。 桑茵茵头也不抬：“不，就在这吃，方便面还留着卖钱呢。” 方便面不管饱，论起量来，还真不如在国营饭店吃。 这么一说，桑有才也没了办法。 二人吃了一顿比照平时丰盛的饭，这才回招待所。 晚间，桑茵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没睡着。 想到明天，她心里就激动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