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长安宵禁后,各坊正是热闹繁华时,李景珑吩咐前往特兰朵开的“兰陵琥珀”酒肆, 只因今日驱魔司里人全走光了, 无人做饭,先蹭顿晚饭再说, 特兰朵见阿泰的上司同僚们前来,倒是十分热情。
鸿俊早间刚来过, 到得酒肆内简直一身筋疲力尽,一夜里连跑带吓还打架, 朝大堂一躺就不想动了。
“这得花多少钱。”李景珑说, “阿泰,你媳妇这么做生意不会赔么?白天我往这儿过就没见几个客人。”
“我高兴, 要你管啊。”特兰朵倚在楼梯上,说, “李景珑,你要吃什么?”
李景珑笑了笑,特兰朵说话虽直来直去,却是将他们当自己人的语气,李景珑便道:“阿史那琼也在?面食扁食都成,来点热的大伙儿把肚子填了再说。”
众人便上二楼去,围了个屏风, 不多时上了吃的, 各自都饿了, 飞速扫空后,李景珑将日间之事详细交代,阿泰与阿史那琼方震惊无比。
“我说跟着你俩。”阿泰皱眉道,“还不让我去。”
鸿俊叫苦道:“我怎么知道里头会是獬狱?不都说闹鬼么,这都能扯上关系。”
“它躲在皇陵做什么?”阿史那琼问道,“吸你们太宗皇帝的尸气?不可能罢?”
众人都十分疑惑,最诡异的还不是獬狱为何会在那儿出现,而是仓促交手后,竟是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在敦煌也是,凭空来,凭空去。”阿泰说,“兴许它有什么奇特的幻化力?”
陆许答道:“在敦煌出现的蛇身,是它的魂魄。昭陵里,是它的真身!绝不可能这么大条蛟,一眨眼就没了,其中一定有蹊跷。”
李景珑朝鸿俊说:“下回查案得先打探情报,问问知情人,挨个调查当夜之事,整理讯息后,召集大伙儿商量,最后才是进昭陵这种地方勘察。”
鸿俊只得点头,李景珑心想不过最后也没多大区别,调查来调查去,进去还是碰上獬狱,也不知那家伙是有备而来在里头守着鸿俊,还是被他俩误打误撞碰上。
“一人一句,猜猜。”李景珑最后说道,“今天就散了罢,明儿再查。”
“是好事儿。”莫日根说,“獬狱总算找上门来了,只要步步为营,也奈何不了咱们。”
“嗯。”李景珑沉吟,点头。
“我猜昭陵是它的巢穴之一。”阿泰说,“暴露了一个,应当还有,巢穴之间,多半有特殊的通道,像曾经狐狸用的法术能自如切换。”
李景珑想了想,说:“有道理。”
阿史那琼说:“长史,今天你们若不是误打误撞,事儿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李景珑一瞥阿史那琼,早已想到其中关键点——若当真是鸿俊与陆许无意中撞上还好;万一这是獬狱的陷阱,心思简直慎密得恐怖。先得监视驱魔司,待众人有一天不在,再设计让黄庸前去说服鸿俊与陆许出门……
“黄庸不是妖怪。”李景珑说。
“但獬狱也许是人。”莫日根提醒道。
獬狱若有人形,且是朝中官员的话,同样也能起到这效果。
“这是其中一个可能。”李景珑道,“还有么?”
众人各自盘算,李景珑道:“先散。”大伙儿便各自散去,李景珑只不动,仍在酒肆里思考,边想着经过,边看鸿俊。
“看什么?”鸿俊被看得不大自在。
“去拿点酒来。”李景珑说。
鸿俊下楼去打了酒,李景珑自己斟了点喝,让鸿俊坐在自己身边,一手搂着他就要亲。鸿俊昨夜刚被他告白,两人之间关系变得不一样了,一夜过去,却还未完全习惯,见他没事就要凑过来亲热,尴尬地要推,却又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怕什么?又没人。”李景珑凑到他耳畔道,“回家不让抱,外头没人也不让亲热,你要憋死我么?”
鸿俊满脸通红,说:“我从小到大没与人这么……这么过,怪不好意思的。”
“现在就有了。”李景珑将鸿俊搂进怀里,欲将手伸进鸿俊外袍里摸他,鸿俊全身僵了,忙去抓李景珑的手,李景珑便握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
鸿俊突然想起来了,解开他的里衣,朝那烙印中注入法力,彼此静默片刻,末了,鸿俊满意地说:“这样就好了。”
鸿俊想替他整理好衣袍,李景珑却任凭内外袍敞着,抱着鸿俊,整个人便朝他身上压,鸿俊瞬间紧张起来,小声说:“阿泰还在楼下呢。”
“今儿白天我去骊山查案。”李景珑与他耳鬓厮磨,小声道,“整日心不在焉,想你想得……”
鸿俊听了这话,俊脸顿时红到耳根,被李景珑一句话触及了最柔软的地方,他侧过头,说道:“我也想你来着。”
李景珑吁出一口热气,带着些许酒气,说:“你一说想我,哥哥就硬了,你摸摸?”
鸿俊:“……”
鸿俊没想到李景珑比想象中的还不要脸些,尤其是在两人独处时,这家伙说话更是得寸进尺,而且最最令他气血上涌的是……鸿俊自己也硬了。
“白天我想来想去,就怕你今天睡醒了,昨晚说的话都不认了。”李景珑搂着鸿俊,把他按在坐榻上,压着他,在他耳畔说,“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你喜欢我?”
鸿俊扳着李景珑的脸,被他压在身下,李景珑那物硬得如粗棍般,隔着两人绸布武裤,来回摩挲。
“你……快起来。”鸿俊听见楼下架门声,李景珑则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那眼里带着渴望的神色,鸿俊就在那一瞬间情难自已,抱住了李景珑,埋在他的肩上,两人和衣而卧,交缠在一起,李景珑十分疲惫,闭上双眼,架不住睡意与酒劲,呼吸均匀,已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