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甘宁站在船头甲板上,持刀击盾,整个人亢奋至极。憋屈了大半天的他,终于可以彰显他的勇武了。
确如霍峻所料,凌操与其部众面对刚刚还在逃窜的江夏水卒,今突然反戈一击,他是没有料到的。
然而,不就接舷战吗?他凌操可不畏惧。
凌操握紧刀盾,躲在女墙上,透过缝隙可见十余艘用蜀锦为帆的斗船,在水流的加持下,不断与他的部众撞在了一起。
太近的距离让双方没有使用的弓弩的时间,他们不约而同地握紧弓弩,准备在抵近的那一刻使用弓弩。
“咚!”
熟悉的感觉分别传到凌操、甘宁二人身上。就在这一瞬间,两艘船上的水手,猛地从女墙后站了起来,举弓弩互射,船体碰撞带来的摇晃感提高了难度,但还是射中不少人。
“嗖!”
破空声同时响起,紧随着惨叫声,双方都有人倒地。
下一刻,甘宁已从己方的船上跳到凌操的船上,身上的铃铛在空中摇晃响起。
“叮当!”
伴随着铃铛声,甘宁挥刀而下,将凌操部曲的脑袋砍掉,头颅飞去,落入长江水中,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鲜血喷溅中甘宁的脸庞。
甘宁抹了把脸,拭去挡住他视线的鲜血,露出洁白的牙齿,犹如夜叉般恐怖,他已经盯上了凌操。
与此同时,凌操也看向了甘宁,他居然感觉到了对方眼中闪过一丝的轻蔑。一种被愤怒的情绪从凌操心中升起,他挥舞手中的刀,扑向甘宁,与他贴身厮杀起来。
锦帆贼与凌氏部曲的战斗一开始就没有预热,直接进入以血见血的残酷阶段。双方都是长江上勇武的精锐,他们凭借嵌入身体的本能,与对手作战。
厮杀在持续,铃铛声,惨叫声,喊骂声,碰撞声,此起彼伏。由于舰船特殊的地形,双方都在利用着。
一会船帆遮挡视线,一会秦王绕柱走,打得极其火热。打到后面,双方失去武器,就用拳头打,用牙咬耳朵,手掏阴部。各种手段都有,直到一方身死,方才结束搏斗。
同时激烈的战斗也迎来双方各自的手下的支援,先是两艘船连接,后是三艘船,再后是四艘船。四艘船连在一起的战斗更为激烈与血腥,到处可见残肢断臂,空气中充斥着令人呕吐的血腥味
如此激烈的战斗下,凌操、甘宁的交战,更是显得令人瞩目。
双方拼杀了三十几回,在甲板上的甘宁,才是完整体的甘宁,骑战、步战岂是他发挥勇武的地方。
甘宁手中的环首刀使得大开大合,或者横砍,或者竖劈,又或者戳刺,看似几个简单的动作,但在他的手中使出花来。招数变化多端,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架住的。
凌操且战且退,初时尚能勉强勇力与之对抗,但二十几次对拼下,他的额头上就有汗水涔涔冒出。加之此前搏斗许久,他的体力消耗颇大。本事就不如甘宁,又在体力上不足,他当下已无还手之力。
而甘宁的单方面的压制,也预示着这场战斗即将结束。
铃铛声响起,劲风呼啸中,环首刀又一次劈下。
凌操举盾全力格挡,又试图挥刀逼退甘宁,却不料甘宁蹬脚,举盾前压。重力失衡下,凌操却向后踉跄退了两步,被甘宁抵在船墙上,他的身后是长江。
然而甘宁却又后撤一步,趁着凌操挣扎之时,挥刀向他的头脸猛砍。一刀砍在皮盔上,切入皮革,划拨凌操的脸皮,溢出鲜血。
第二刀正中凌操的面部,刀锋深深地嵌进了面门。甘宁拔刀的时候,浓稠的血液像是喷泉那样涌了出来,露出森白的面骨,以及血肉模糊的皮肉。
凌操在那吃痛哀嚎着!
第三刀,凌操的头颅离开了他的身躯,鲜血再次喷涌而出。
甘宁拎起凌操的脑袋,大声喊道:“你家校尉已被我甘兴霸斩杀!”
“家主!”
凌氏的部曲冲向甘宁,试图从他手上夺下家主的脑袋,却被甘宁一一斩杀。
半晌后,甘宁斩杀了江东骁将凌操,凌氏部曲不顾性命之下,夺回凌操的尸体方才撤退。撤退之时,十五岁的凌统看着只剩下躯体的父亲,痛哭流涕。
甘宁进展顺利,然而苏飞那边却遇见麻烦,他正被黄盖所部缠住了。同时此前一直压上的徐琨带着二十几艘战船,也赶到战场。
艨艟上,观望战场局势的霍峻,也是看见了徐琨舰队,但见他与江东的大部舰队,仍存在距离。
咬了咬牙,霍峻果断拔出长剑,喊道:“传令,命高翔、霍笃二队随本舰出击,直接取徐琨旗舰。本部船只弓弩备上,随时列阵接应。”
观战的黄射,哀求说道:“仲邈今已立下战功,何必深入敌阵。”
“参军,这~”艨艟上的军官,也是面露为难说道。
霍峻见众人也是与他一样迟疑,一剑将其刺死,厉声说道:“从我军令!”
“诺!”
见状,黄射再次闭上了嘴,不敢说话,生怕霍峻一剑也杀了自己。
“传我军令,霹雳车卸下石弹,装上柴灰、石灰。”
“诺!”
一艘艨艟,领十几艘斗船,沿着长江南岸,站在顺风口上,又顺着水势,斜插徐琨的舰船而去。
霍峻本想斩杀凌操,取得战功,差不多见好就收,然而面对兵力不多的徐琨,霍峻贪了。
若能斩杀徐琨,自己不仅会立下大功,兵下江东也会更加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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