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郎很认真的看着刘季,“你别总惹后娘不高兴,万一她要休了你可怎么办?”
刘季那个气啊,抬起巴掌想揍娃,三郎、四娘睁着一双大眼,无辜的望着他,两张一模一样的干净小脸是那么的纯真又无邪。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转过身来,掂量掂量手中猪肉,问他们可会做肉。
“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这四个不孝子!”刘季无能狂怒,屋里都是他一个人的声音。
刘季:“就这样?”
可惜,家里没有什么菜,大郎也就不说了。
这一声轻唤,倒是叫醒了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刘季。
“休我?”刘季一拍灶台,“老子没休了她就不错了!”
兄妹四个齐齐把手板心摊到他面前,刘季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招呼几个跟自己去主屋,掏出藏起来的铜钱,一人发了一枚。
当然,如果后娘不嫌弃,他们四个肯定会跟着后娘走的。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从小到大,哪次不是吃的现成饭?况且整个盛国放眼望去,哪有男人进厨房烧灶台做饭的?
四个孩子倒是守信,拿了钱就把自己知道的传授给他。
想到此处,刘季不禁悲从中来。
先刷锅,锅干刷一层薄薄的油,把切好的肥肉先下锅,大火炒出肥油,然后下葱姜蒜,最后倒入切好的五花肉片,放盐和酱,爆炒起锅。
他想得倒美,可也不看看四个孩子肯不肯听他的。
兄弟两交换了一个眼神,达成一致。
刘季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哦了一声,起身四顾心茫然——他其实根本不会做饭!
到时候,后娘就不是他们的后娘,也没身份再管他们了。
狠话说完,赶忙回头去看有没有对方身影,见她不在,又嘚瑟起来。
此刻,那条肉正挂在偏屋梁下,刘季匆匆清好面前这一盆碗,带着几分忐忑走了过去。
大郎是见过大伯母掌勺的,因为那日炒的是肉菜,所以流程他记得格外清楚。
旁边帮工的亲戚族人们看他一个人在灶台那又呲牙又嘀咕的,轻叹道:
拿着这块肉,刘季呆呆站在窗前思索了很久,脑袋里关于做肉的记忆全部挖出来,才发现,自己印象中关于厨房,关于食物的记忆少得可怜。
就连三郎和四娘都点了点头,表示会做。
大郎重重点头,“嗯,就这样。”
兄妹四个惊喜的对望一眼,二郎立马说:“一人一个铜板!”
想起来的,都是已经摆上桌做好的饭食。
刘季深呼一口气,扬起的手到底是没忍心挥下去。
可今晚这顿肉,他要是再做不出来,只怕难以活过今晚啊。
大郎四个围在床边玩着跳石子的游戏,见父亲站在窗前呆望许久,还以为他中邪了。
不过村里好像没有那家男人下厨的,都是家里女人在厨房忙活,要是那家男人被逼得下厨,那肯定是家中有头母老虎。
放在别人家,这是要被笑话的,但放在刘季身上,众人只觉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