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到了,韩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苏盈袖和许应前去医院将韩晶接出来,她坐在轮子上,鼻子上戴着氧气管,望着他们的眸子熠熠生光。
“多谢你们来接我,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小晶的电影首映。”她的声音虚弱,但吐字很清晰。
“我也是,怪期待的,是不是得来好多大明星啊”苏盈袖配合着她说话,一副好奇的模样。
徐娜眯着眼睛笑笑,“应该是吧,到时候让小晶介绍给你认识啊,要个合照,以后给别人看也可以显摆显摆。”
“嗯,这个主意好,等会儿我就这么干。”
首映礼在恒泰广场六楼的电影院,韩晶早就跟剧组和影院工作人员沟通好,他们一到场就有人过来接待,领着他们从人工通道进入现场。
他们和徐家人被安排在第一排的一个角落里,虽然位置有些偏,但视野却很好,可以将台上的韩晶看得一清二楚。
苏盈袖坐在徐娜旁边,握着她的手,听见她低声说:“很漂亮对不对她从小就很漂亮,很懂事,有人说我们家没男孩,要是老二是儿子就完美了,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有多喜欢这个妹妹,都是我们家的孩子,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她这么让我们骄傲。”
这是一部讲述山村教师的艺片,韩晶在台上讲述着在电影拍摄过程中自己的心路历程和在剧组发生的事,目光不自觉的往台下扫。
她看到了家人,涂川,苏盈袖和许应,还有被他们围在当中的姐姐,他们全都笑着看向舞台,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所有的聚光灯都不如他们的目光,韩晶忽然觉得很骄傲,眼睛微微湿润起来。
分
享会后,灯光一暗,熟悉的片头声过后,影片正式开始,巧合的是,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姐姐,讲述了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女主人公毕业后舍弃都市繁华,在所有人的不解中执意回到大山当乡村教师的故事。
崎岖的山路上,她骑着摩托车奔波,劝回一个又一个因为家庭原因而辍学的孩子,她遇到过危险,也遇到不解和嘲笑,然后依旧待在这个地方。
山风吹皱了她的脸孔,烈日晒黑了她的皮肤,她变成和乡亲们一样的农村人,又努力地将一个又一个孩子送出去,山窝窝里飞出去金凤凰,金凤凰又飞回山窝窝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晨钟暮鼓,大山会改变,她不会。
苏盈袖看到影片末尾的鸣谢名单里出现的好多乡村学校和老师的名字,听到徐娜说了句:“她小的时候,就想做老师,要不是为了我们”
影片反响很好,作为一部艺片,首日票房能有三千万,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可是韩晶却没心情参加庆功酒会。
因为徐娜回到医院后再度陷入昏迷,而这次,无论医生们怎么用药,她都没有再清醒过来。
“她早就是多脏衰了。”苏盈袖这样跟许应说,“这一天是迟早要来的,幸好她还看到了韩晶的电影首映。”
床头的心电监护上,波形慢慢变成一条平直的线,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床旁心电图拉出最后一张检查报告,将会粘贴在病历里作为检查依据。
值班医生宣布了死亡时间,“下午15点36分。”
夏天的风黏腻闷热,从阳台伴随着阳光溜进室内,病床上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嘴角停留着笑容,手腕上是康康为她编的转运绳。
小朋友还以为妈妈会好起来。
风从病房飘出去,卷进外面忽然下起的太阳雨里,然后又飘进葬礼现场,吹动了花圈上的挽联。
他们安慰着彼此,“好啦,这下解脱了,下辈子投个好胎,过好日子去吧。”
苏盈袖站在人群里,慢慢走过她的遗像,看一眼镜框里眼角生着一颗泪痣的女
人,在她面前放下一株白色的菊花。
她们认识时,她已经病入膏肓,这段缘分那么浅,却在她的生命里留下重重的痕迹。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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