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忽然又改了主意,“其实儿子也好,都好。”
她太累了,缺失的东西那么多,总该有更多的人来保护她,而不是叫她再费许多心血去保护另一个人。
也不知道他这想法对不对,他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就在这时,产房的门开了,里头抱出个小包袱,一家人呼啦围上去,欢天喜地的看着新生儿,哪怕只有一眼,也可以讨论很久。
许应也有些想去看,可是又没动,其实也没那么好奇啦。
他看见苏盈袖出来了,家属围着她道谢,她交代了几句后续,就往这边走来。
苏盈袖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许应,他穿着医院病号服的裤子和棉拖,厚厚的黑色羽绒服,怀里抱着水杯,坐在椅子上,向她望过来,有些好奇。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想笑,走近前去,“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宋医生说你在产房,我就溜达过来了。”许应老实应道,“还跟那家的男人聊了两句,他说喜欢闺女,但可能是个儿子,还问我喜欢小子还是闺女,我说都好。”
苏盈袖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失笑,“牛头不对马嘴的,你们居然也能聊起来,啧。”
许应抿着唇笑笑,站起来,把水杯递给她,“渴不渴,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大冬天的,她从产房里头出来,头发还都能湿一片。
苏盈袖歪着头看他一眼,目光里带着打量,“这么殷勤,是不是有求于我”
许应目光一闪,舒展的眉眼染上一抹笑意,“是啊,你怎么这么聪明”
“哼哼,我就知道。”苏盈袖从鼻子里哼出两声,低头拧开保温杯盖子,吧水倒在杯盖里,吹了吹,“说说看,什么事”
“那个、我明天出院,我爸我妈不在家,你能顺路捎我一程么”他望着苏盈袖,努力做出一副诚恳又苦恼的样子。
结果苏盈袖既没怀疑也没犹豫,“行啊,你是我带来医院的,明天送你回去,也算有始有终了。”
顿了顿,又问:“你遛弯怎么还带水杯跟个
退休老大爷似的。”
“这不是听你们的话,多喝水么”许应闻言有些委屈,说话也没什么好声气。
苏盈袖眼睛微微弯起来,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柔,“哎呀,我们也是为你好嘛,年纪轻轻更要保重身体呀。”
他听了顿时又气不起来,半晌叹口气,“所以你别笑话我是个老大爷了。”
他哪里老了明明是精神小伙儿
苏盈袖笑着,喝完了水,把水杯还给他,刚好走到护士站,她走进去,从病历车上拿了本病历,转头看许应,“你说你也不愿意回自己病房,那就今晚一起吃火锅”
许应一愣,“你晚上不值班”
“我们值班室有锅。”苏盈袖笑着眨眨眼。
许应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像他办公室有折叠床一样,她们值班房有锅有什么可稀奇的。
稀奇的是,她竟然会主动请她吃饭,这可是从来没有的。
许应想到这里,内心忍不住又一瞬间的荡漾,就像湖面忽然有小石子落下,咚一声如水,随即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最终化作他眼角喜悦的笑纹,“好啊。”
吃火锅是苏盈袖临时想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得吃一顿热闹又热乎的,定好是火锅,人多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等进了办公室她才问刘殷殷和宋宁,她们组加上妇科组的,是八个人,加上许应,还有值班护士,那就不止十个人了。
“这吃起来可真够热闹的,真就是过年了。”刘殷殷点头应了,又笑道,“甭管忙不忙,过节的仪式感总要有。”
苏盈袖笑着说是,拉着许应坐下,准备看点什么菜,也没敢坐太远,还得盯着付洁写病历。
她坐在许应和付洁中间,一会儿和许应看看外卖平台上哪家菜多,一会儿又看看付洁病程记录写得对不对,妇产科的病记和内科外科的都不太一样。
忙得不可开交。
刘殷殷整病历的间隙抬头,看见她和许应挨得近近的,头靠头商量着要不要香菜,忽然笑了声,“哎,下周我们科年会,许律师也去吧,让袖袖把你捎上。”
苏盈袖一愣,侧脸问许应:“你想去么”
身旁的男人眉眼俊秀,一点平时
的精明都没有,懒洋洋的应她,“你同意我就去啊。”
行叭,那就带上一个会蹭饭的拖油瓶罢。
金乌西坠,日光渐渐收拢起在人间的最后一抹光辉,街灯随着火锅底料的香气一起拉开夜的序幕。
食物的香气氤氲,笑声和闲聊的话语始终克制,生恐吵着休息的病人、产妇和婴儿,窗大户开着,寒风卷走了残留的油烟余味。
新一年的第一天,有了一个祥和热闹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许律师:我马上就可以打进内部了
苏医生:你现在还觉得不够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