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旁支的孩子!” 云绾柔纠正他。 “他今日能做出,杀害夫子的事情,就足以说明他心思歹毒。 像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能当侯府的嫡子?” “我了解辰哥儿,他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情一定有误会! 等程夫子醒来,程夫子一定可以去官府,证明辰哥儿的清白!” “我亲眼看见他用被子,想要捂死程夫子,这还能有什么误会?” 云绾柔冷冷地看向江淮。 她知道,江淮不会将江北辰除名。 她顺了一口气,道:“侯爷,你若是信他,你就留下他。 但这个孩子,不能继续记在我的名下!” “倘若不记在你的名下,那他就不是侯府嫡子了!” “侯爷想保住他的嫡子之位,那便为侯府,另寻主母吧!” 云绾柔的声音很冷,眼眸里溢着坚决。 安远侯府的名声臭不臭,不关她的事。 但她的名声,绝不能被一个私生子给毁了。 江淮看向她,渐渐握紧了双拳。 “阿柔,你一定要这样逼我么?” 云绾柔侧身,不理会他。 江淮快步上前,挡在她的面前。 他刚要开口,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咳嗽了两声。 二人循声回头,只见程夫子缓缓睁开了眼眸。 “侯爷、夫人,你们别吵了。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已经听见了。” 说着,程夫子缓缓坐起身来。 江淮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程夫子,此事一定有误会。现在只有你出面,帮辰哥儿作证,才能还辰哥儿一个清白!” “我若说,江北辰将我推入池塘,用石头砸我之事,都是真的呢?侯爷还要让我出面,替他作证么?” 程夫子皱着眉,看向江淮。 江淮自知理亏,不敢与他对视。 “只要程夫子答应,出面替辰哥儿作证,安远侯府便欠你一个人情。” “咳咳咳……” 程夫子抬手捂住口鼻,气得连连咳嗽。 难怪江北辰如此恶毒,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云绾柔快步上前:“程夫子不必将侯爷的话当真。 既然是江北辰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 “阿柔!”江淮转头瞪了她一眼。 他在这里苦口婆心的,劝程夫子帮辰哥儿作证。 她身为辰哥儿的母亲,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火上浇油? “二位不用争吵。江北辰是我的学子,他会变成这样,我这个当夫子的,也是有责任的。” 程夫子轻叹一口气,摆了摆手。 “二位想回去吧,此事我会认真考虑的!” 【不行,不能回去。程夫子因为江北辰的事情,心里十分自责。 加上他十分在乎自己的声誉,不允许自己的门生,坏了他的声誉。 娘亲若是走了,他就会去官府,替江北辰作证的!】 【刚才那么多人看见,江北辰指认恒哥儿行凶。 若是不能给江北辰定罪,恒哥儿在那些人的眼里,依旧是故意伤害夫子的罪人!】 闻言,云绾柔心尖儿一颤。 刚才时间紧迫,她只找来了,院里的几个夫子。 其他的学子,并没有看见,江北辰想杀程夫子的画面。 若是程夫子出面,给江北辰作证。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依旧会认为,恒哥儿才是凶手。 院是云家开办的,就算所有夫子出面作证,旁人也不会相信的。 他们只会认为,夫子是被云家收买,才会力保恒哥儿。 “程夫子,江北辰犯错,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 你倘若因为自责,出面帮江北辰作证,那才是愧对圣贤。” 程夫子垂眸,心中有些犹豫。 江淮见他这副模样,连忙转头看向云绾柔。 “阿柔,够了!程夫子需要休息,我们先回去吧!” 江淮快速站起身来,伸手去拉云绾柔的手。 他的手还没碰到云绾柔,便被泱泱咬了一口。 “啊!” 他痛得叫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虎口上的小牙印。 泱泱看向他,得意得露出门牙。 【欺负我娘亲,不让我娘亲说话,我咬死你!】 江淮被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抬头瞪向泱泱,眼眸里溢满了怒气。 云绾柔怕他伤害泱泱,连忙侧身,将泱泱护在怀里。 “侯爷,泱泱还这么小,都能明辨是非,你为何不能?” “绾柔,你今日太令我失望了!” 江淮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云绾柔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程夫子,对着他欠了欠身。 “程夫子,当初是我请你来院,为学子们授课的。 看中的不只是你的名气,还有你的为人。 我知道,你很在乎自己的名声。也懊恼自己的门下,除了一个这样的混蛋。 但这些,都不是你作伪证的理由。 你今日若是去官府,替江北辰作伪证,那你将会害了你的另一个门生。” 闻言,程夫子一愣。 他忽而坐直了身子,一脸茫然地看向云绾柔。 “江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夫子溺水昏迷后,江北辰贼喊捉贼,当众指认恒哥儿是推你下水的凶徒。 你若包庇江北辰,那云恒便会被人扣上,谋害恩师的罪名。 一个是凶穷极恶之徒,一个是您的得意门生。 程夫子,这道题,当真有这么难选么?” 话落,云绾柔对着程夫子福了一礼,抱着泱泱离开了。 能说的,她已经都说了。 她相信程夫子生为人师,不会再做错选择了。 云绾柔离开后,程夫子犹豫了许久。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起身将自己拾掇了一番,缓步离开了广夏院。 云绾柔刚回到侯府,便听说程夫子去了官府。“夫人好说歹说,劝了程夫子那么久,没想到程夫子还是去了官府。 早知道程夫子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夫人当初就不应该请他去广夏院的!” “我请程夫子去广夏院,是出于我的私心。若是没有程夫子,广夏院也开办不起来。 一码归一码,咱们不能因今日之事,就否定了程夫子的功劳。” “夫人说得对!” 望舒叹了一口气。 “夫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呀?难不成,咱们真要看着恒少爷,背上谋杀恩师的罪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