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私的账簿上,每一笔用处,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小姑若是不相信,我可以让望舒将账簿带过来,当众查看。” 云绾柔的声音,听上去温温柔柔的。 泱泱窝在她的怀里,十分配合地抽泣起来。 众人是越看,越觉得这母女二人可怜,不由得同情起她们来。 “小奶娃才这么点大,就知道心疼母亲。瞧她哭得这么伤心,夫人在侯府的日子,怕是并不好过啊!” “江夫人为了侯府,付出这么多。这江小姐不领情就算了,现在还想吸江夫人的血。 还有这个安远侯,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任由自己的妹妹,欺负自己的夫人。他有什么资格,当别人的夫君?” “夫人,你把证据拿出来。我们都站在你这边,你不用惧怕侯府的人!” “对,把证据拿出来,看看江小姐还有何话可说?” 众人义愤填膺,连赌坊的打手,都不敢在此刻吭声。 江嫣更是变了脸色。 她害怕地往江淮的身后缩了缩,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江淮不用她提醒,也知道此事闹大,不利于侯府。 他转头看向云绾柔,故意压低声音。 “阿柔,咱们侯府的事情,何必拿到外人的面前来说?” “侯爷,不是我想当众提此事,只是……” “我明白,此事是嫣儿的不对!她还小,你别跟她计较。 娘还在家里等我们呢,咱们先解决了赌坊的事情,就快些回去吧!” 【都是快要出嫁的人了,成天还拿年纪小来说事。】 【我娘也只比她大一岁,凭什么要让着她呀?】 若是换了以前,云绾柔也会觉得委屈。 可现在,她已经将自己的心,修炼得十分强大了。 她脸色平静,内心毫无波澜。 对上江淮的眼眸,微微颔首。 江淮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赌坊的几个打手。 “嫣儿欠你们的银子,我安远侯府会还。不过我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还请你们宽限几天。” “可以啊,侯爷都发话了,我们哪敢不听?” 为首的男人浅笑着上前。 “不过侯爷,我们赌坊有赌坊的规矩。我可以宽限你几日,但子金还是要滚着走的。 而且借款的名字,需要改成安远侯府。” 江淮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犹豫。 云绾柔不想让这一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她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提醒道:“侯爷,此事你可得想清楚。 借款人若是改成侯府,小姑出嫁后,拒绝与侯府一同筹银子还钱,那侯府就要承担所有借款了!” “阿柔,你这是什么话?嫣儿是我的妹妹,她借的银子,理应由我这个大哥来还。” 江淮睨了云绾柔一眼。 “你放心,钱是我安远侯府借的。若是还不出来,也不会将你和你的娘家牵连进来。” “就是,我们侯府欠的钱,我们自己还,哼!” 江嫣冷哼一声,是越看云绾柔越不顺眼。 倘若她哥之前娶的人是初秋,初秋一定会与侯府共进退的。 才不会跟云绾柔一样,着急忙慌地将自己摘出去。 云绾柔浑不在意,江家兄妹如何看她。 她要的,只是江淮的这一句承诺。 她敛下眸中情绪,抱着泱泱退到一侧,不做声了。 只要不牵连太师府,侯府乐意看见,安远侯府作死。 “侯爷,你考虑得如何了?只要在这张借据单上签字画押,你就可以带她回去了!” 为首的男人,将新的借据单,递到江淮的面前。 江嫣生怕江淮会听云绾柔的话,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哥,我欠下的债,我一定会负责的。现在带我回去要紧,你快签了吧!” “放心,我会带你回家的!” 话落,江淮跟着几个打手,快步走进赌坊。 签好字,按上手印后,他又快步走了进来。 “走,跟哥回家吃饭!” 江淮带着江嫣回到家,故意隐瞒了,江嫣赌博一事。 听说江嫣是去檀信家,玩得忘记了时辰。 钱氏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高兴。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去找檀信那小子去了。我都答应让你嫁给他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着急啊?” “娘,我……” 江嫣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 云绾柔嘴角微扬,笑着打圆场。 “母亲,小姑年纪小,贪玩一点是正常的。她已经回来了,咱们吃饭吧!” “嗯,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钱氏睨了江嫣一眼,并没有对他们说的话生疑。 江嫣点了点头,而后瞪向云绾柔。 刚才在赌坊外,她着急忙慌的,想要与侯府划清界限,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不要以为她帮她说两句好话,她就会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 云绾柔还真没这个想法。 侯府的人如何看她,对于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只是她中午吃得少,又去大街上消耗了一趟,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 她怕钱氏追问下去,耽误她用膳,这才帮忙中止了这个话题。 江嫣输了银子,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了几天。 江淮到处去借银子,却屡屡碰壁。 加上夜里噩梦不断,他的脸色是一日比一日差。 想起那天看见神像落泪,他心中越发不安。 “阿柔,你下午陪我去一趟玄清观。” 晌午,云绾柔正闷头吃菜。 江淮的声音,缓缓传入耳里。 她转头看向他,眼眸里溢着疑惑。 “侯爷何时开始信奉神佛了?” “今日我噩梦不断,加上嫣儿的事情,我心里一直觉得不安。 我打算下午去一趟玄清观求签,求一个心安。” 【心里有鬼才不安,求神拜佛有什么用?】 【不过我也想去玄清观,看看归元的天雷符,学得如何了。】 【娘亲,答应他吧,咱们也去玄清观!】 就算泱泱不说,云绾柔也是要答应的。 归元道长说,三清殿有利于泱泱。 她之前是怕她去玄清观太勤,引得侯府上下的怀疑。 既然江淮都将机会,摆在她眼前了,她岂有拒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