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那赵琅与萧勐得知,你与我已在一间?房中共度春宵,只怕任你如何施展媚技,他们都不会再愿娶你,你或谁都嫁不成,只能栽在这小花枝巷,嫁给我咯!”
这人真真是没个正形。
分明是在她的悉心照料下,他才能痊愈得这么快,可现在却掉过头来?,以此为把柄调侃起她来?。
虽是玩笑,可男人的?语气,比起以往确要正经许多。
可尤妲窈却丝毫没往心里去,她此时彻底从担心他病情的?焦虑中脱身而出?,只巧笑嫣然道,
“表哥花费这么多心力,才助我走到今时今日,又岂会自毁长城呢?”
李淮泽先是默了默,又抬起指尖将鸟食递送进笼中,紧而不紧不慢悠悠道了句,
“人心变幻莫测。
以前助你确是不假,可现在想娶你,或也是真呢?”
“怎么?
莫非你还不愿不成?”
李淮泽扭身,眯着?眼眸,带着?十?成十?的?循循善诱。
“这表里表亲的?,彼此又都知根知底,你嫁给我不是挺好的?么?且现如今你我二人已同吃同住了这么久,这宅中大小事务一切都由你管,我们昨夜更是共度良宵……这除了走三六礼,八抬大轿将你抬进门,这俨然已与寻常夫妻别?无二般了啊……”
“那怎能一样?
我这是寄住在此处而已寄住,且昨夜那仅是伺疾,什么共度良宵,子润哥哥你可莫要再这般胡言乱语。”
尤妲窈眼见他不仅没有打?住这个话题,反而越说越煞有其事,玉颜立马臊红,打?断了他的?话语声。
男人反倒不依不饶了起来?。
“其实嫁给我的?益处何止一桩。
其一,你可自此彻底脱离尤家;其二,可彻底绝了你那三番两次送信来?,忠毅侯嫡子垂涎你的?心思;其三,还有这万贯家财,泼天富贵可享……你真的?不再好好考虑考虑?且你扪心自问,难道我就真比那赵琅与萧勐差?”
倒也不是。
若单比相貌,表哥长得比赵琅更英朗,更有男子气概。
若单比武艺,萧勐因着?智力低下,许多时候只知利用?蛮力横冲直撞,比不得表哥武艺高强。
且就算是比学识,表哥也是不差的?。
他琴棋画样样精通,写?得一手?妙笔生?花的?好章,且她昨夜在主房中做功课时,甚至翻出?了他与当朝斗泰山的?信,那可是澧朝科举考试的?阅卷官,在信上却对他的?采极尽溢美之词……想来?他若身子康健,能参加科举走仕途,想必也是状元之才。
可就算如此……
她也不能嫁给他吧?
首先,表哥身子不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且他行事作风浪荡不羁,眼瞧着?就是个经常流连烟花柳巷的?主儿,若是当真嫁给他,今日领一个通房入府,明日迎一个侍妾入门……不晓得要给他收拾多少内宅里的?烂摊子。
后院的?女眷一多,她也就别?想做个富裕多金的?寡妇了。
且表哥身上无一官半职,俨然不能帮她扳倒王顺良,实在不符合她主要诉求。
更重要的?一点,她从来?都只将表哥当作长辈孝敬,视为恩人侍奉,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男女之情的?想法。
面对表哥的?发问,这些念头一一闪过尤妲窈的?脑中。
可她总不能直接说他命短,道他私生?活有亏……脑中转了个弯,此题瞬间?有了解法。
她挺直了直脊背,下巴微微向上抬了抬,
“表哥与他二人比,自是样样都不差。
可唯有一点,是赵琅与萧勐都能做到,可你却绝对做不到的?。”
李淮泽闻言,挑眉略带疑问“哦?”了一声,然后给了她个“究竟是何事,你说来?听听”的?眼神。
“他们二人无论是谁,都能带我进皇宫见世面开眼界,今后或还能帮我挣个诰命夫人来?当,就这一点,你就做不到吧?
子润哥哥,那宫规可难学得很?,我若学好了又用?不上,那岂不是白?费功夫?且我今后若是真能做诰命夫人,那可不仅仅是风光,那可是有食邑俸禄的?,流水似的?每月都有进账,不比守着?你这点家底强?”
谁知表哥好似不仅根本没有被这些话劝退,眸光中的?笑意反而愈发明显,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即将跌入陷阱中的?小白?兔。
“也就是说,若我能让你入得了皇宫,给你挣得每月流水般的?食邑,你便?也能嫁给我了?”
尤妲窈憨然点了点头
“自是如此。
只是此事于你来?说,实在是难于上青天,咱想想也罢还是莫要折腾,现如今养护好身子才是正经事……”
谁知表哥好似根本没有听她后半句话,只走上前来?,反手?抬起指节,往她光洁的?额头轻叩了个板栗。
“记住你今日所言,切莫反悔!”
这是何意?莫非他当真要去给她挣诰命?
呵,表哥这话想来?也说说笑唬她的?,真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尤妲窈吃痛,抬手?轻捂住额头,疼得龇牙咧嘴,抬眼朝那个水墨丹青色的?背影望去,谁知他好似背后长了只眼睛,竟知道她正在瞧他,飘来?一句,
“看?什么?
还不赶紧跟上,陪你未来?的?夫君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