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窈儿便心安,便什么也不怕。”
男人的眸光,定然落在那抹倩影早已消失了的院门口,兀自将又这句话在脑中翻来覆去了无数遍,沉默一阵之后?,到底还是觉得不安心,唤来陆无言吩咐道,
“传朕旨意给刘武,让他好生在旁看?护着,若是出了任何岔子,提头?来见。”
提头?来见?
主上御下确实?严苛,可通常只有在执行重大任务时,他才会下如此这样的谕令,而现?在仅仅是让人看护个小女娘而已,却乍然这般上纲上线?
陆无言心中犯起了嘀咕,可还是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朝后?摆了摆手,让下属传话去了。
作为一直贴身守护的侍卫,方才陆无言也是在用膳的花厅外守着,虽说不?清楚房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君上嘱咐尤大娘子要好好学宫规的话语,自然落入了他耳中。
虽说作为一个指哪打哪,忠心不?二的下属,陆无言最该做的就是听命行事,不?该过于揣度上意,可对于此事,他只?是觉得有些太?过蹊跷,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只?埋头?拱手问了句。
“皇上,尤姑娘家世实?在太?低,那?赵琅与萧勐就算眼下中意于她,可保不?齐也要遭家中阻拦,不?会娶她为正妻,所以?她理?应也不?会入宫谢恩赴宴。
可主上方才特意提点让她学宫规……莫非…是今后?有意让尤姑娘入宫?”
这个问题落入耳中,李淮泽并?未直接回答,只?斜眼轻乜一眼,淡漠着反问了句,“这合该你是问的么?”
说罢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变了变,扭头?将陆无言上下打量一通,狐疑着问道,“总不?会你也被?她狐媚住了吧?”
这眸光好似千斤重的泰山倾轧而来,陆无言只?觉一阵窒息,甚至略微有些喘不?过气,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摇头?否认,
“小的不?是,小的没有,小的不?敢。
主上明鉴,小的甚至都未和尤姑娘说过几句话。”
“慌什么?”
得到确定的答案以?后?,李淮泽这才转过身去,微挑了挑眉,唏嘘道了句,
“若是无事最好还是离她远些,她若晓得你这禁军统领的真实?身份,只?怕下一个狐媚的对象,就换做是你了。”
陆无言饶是再五大三粗,此时也咂摸出皇上或已对这尤娘子生了些旁的心思。
莫说他确对尤娘子无意,就算是当真有意,给?他八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同皇上抢女人。
陆无言当下就做下了今后?望见尤娘子绕道走的决定。
与此同时,他忽就很同情那?被?蒙在鼓里的赵琅与萧勐。
院外这头?。
将将查到尤妲窈住在小花枝巷的消息,钱秀就命人先将那?宅院摸排了一通。
这处虽说与葭菉巷隔得近,可到底偏僻了不?少?,又仅仅是间小小的三进院落,想来忠毅侯府就算将她安置在此处了,也不?会拨多少?人手,最多调两个仆妇与婢女过来伺候着,她只?需出其不?意带人冲闯进去,将那?小贱人绑了塞进马车掳回府,便可大功告成!
只?要将那?小狐媚子拿捏在手中,还怕楚慧今后?不?听她的?
那?忠毅侯府想必也会投鼠忌器,绝不?敢怠慢她,做出那?等一盆冷水将她扫地出门之事。
这日。
钱秀带着尤玉珍,及七八个抡了棍棒的家丁,气势汹汹赶至小花枝巷,原以?为过程会如预想中顺利,可谁知还没进门就吃了个瘪?
两个人高马大,太?阳穴高高隆起的带刀侍卫,如门神般立在宅院外的柱前。
任钱秀如何贿赂施压,二人都油盐不?进,眼角眉梢都未动半分,只?岿然不?动,她气不?过便让家丁硬闯,谁知他二人将臂膀往前就这么轻轻一推,也不?知哪里来得那?么大力道,这七八个家丁竟就全都被?拂下石阶,尽数跌落在地。
钱秀被?气得浑身都在发颤,跳着脚道,
“你们都是吃闲饭的死人么?这么多人竟还奈何不?了他们两个?
拿上家伙一起上!今日若不?让我进这门,便都等着被?打发到庄子上做杂役!”
两方对垒,剑拔弩张。
就在家丁们抡了棍子,欲急眼冲上前此一触即发之际……
只?听得“吱呀”一声?,大门由?内往里缓缓打开了,何嬷嬷垂着眼站在正中,像是左右望了眼两侧的侍卫,然后?不?咸不?淡道了句,
“怎得这般不?懂规矩?尤夫人爱女心切上门探病,岂有阻拦的道理??夫人里头?请,姑娘已在院中恭候了。”
“哼,若是早早将门打开,便也不?必闹得这般难看?了!”
方才的喧嚣,引得周围有不?少?百姓围观,面?对各种迥异的目光,钱秀的脸色难看?极了,眼见门开了,二话不?说,拉着女儿尤玉珍就跨门而入。
钱秀只?以?为这宅院是忠毅侯府的产业,眼见身前的管事嬷嬷将她往偏院引,便有些嗤之以?鼻,还当那?忠毅侯有多心疼这个外甥女呢,谁知偌大的空置宅子,却连主院都不?让她住?想来也不?过就是做些表面?功夫糊弄糊弄,想要得个好名声?罢了。
不?一会儿到了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