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爷是看在姨娘的面上才进的宫,总不能让陈老太太面上太不好看,也是警告那些想对付陈家的人,有这份姻情关系在,还是要掂量掂量的。”
默言小声咕哝:“哪有什么姻亲,我不过是个没凭没份的妾罢了。”
“姨娘快进去吧,爷生气时,没人能劝好。”长福道。
你都说没人能劝好了,怎么还让我去?
可欠着人家的情呢,不论如何,他是帮过陈家也救了乾乾的。
默言进去时,秦承颂正捏着右手食指。
“怎么了?”默言忙拉他到亮处:“怎么流血了?”难怪曲子突然停了,还以为是弹完了,原来弦断了一根。
“过来用水冲一冲。”默言拖他往耳房去,一边碎碎念:“弹琴嘛,干嘛用那么大劲,跟琴弦有仇啊,也不知有没有细菌。”
他竟然没反抗,由着她拉来扯去,老实站着任她包扎。
“好了,我这帕子是新的,煮过消了毒的。”
秦承颂垂眸,她嘴角轻轻上扬,似嗔似喜,声音娇娇柔柔的象在埋怨,又似在撒娇,他感觉自己的心象暖阳下的冰棱,一点一点融化变软。
“丑死了。”食指包得象个小锤子,
被同僚看见还不得笑死,秦承颂黑着脸扯掉帕子,她上回用白纱布包扎就好看多了。
默言也觉得不好看,主要帕子太大,包在手指上确实有点好象。
可那也是她的心意好吗?这人什么态度!
他这一扯,又流血了。
“你干嘛,一个大男人,又不出去相亲,包丑一点又怎么了嘛,一会止血了再取下来。”又捉住他的手继续包。
秦承颂无奈道:“一点小伤而已……”
“就是因为你不在意,所以才满身伤痕,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旁人更不会在意你,可你也会流血,也会痛的不是吗?”默言是医者,顶不喜欢患者不看得自己的身体和病痛。
秦承颂愣住,定定地望着她。
活了快三十年,还是头一回有人对他说:你也会流血,你也会痛!
他眼中涌动着复杂的,让人看不懂的青绪,默言一阵心酸,柔声道:“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咱们来到这个世界,是经历人生的,是为了自在恣意活一场的,不用证明给任何人看,父母也好,兄弟亲人也罢,旁人怎么看你待你那是他们的事,我们做好自己就成。”
心上有个缺口,一直在漏
风,她的话象是一团棉花,温暖柔软地塞在缺口上。
“你……在宽慰吗?”他眼睛盯着再一次包者个球的指尖,哑声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默言道。
“以你现在的境况,用自在恣意这个词妥当吗?”他略带嘲讽。
真不可爱!
默言瞬间没了谈兴,冷脸道:“你说呢?都抚大人?”
说完,转身往外走。
“我同侯夫人进宫去。”到了门口,默言头也没回扔下一句。
侯夫人似乎知道默言会来,马车在府门外等着,默言带着春喜,侯夫人让春喜同青荷一道在后面的马车里,默言则与她同一乘。
侯夫人脸色苍白呼息略显急促,有点喘,却尽量端坐,目不斜视。
默言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也尽量靠另一边坐着,不打扰。
马车行了一段路,侯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捂胸半倚在车璧上,默言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扶住:“夫人,这是我自制的药丸,你要不要服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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