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难买,猪肝还是好买的,也不要票。” 猪肝不要票? 易迟迟抬眸看了过来,“你听谁说的?” “别的地方不清楚,保安这边猪肝下水猪脚之类的都不要票。” 好家伙,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易迟迟悔啊,早知道这些都不要票,她可以天天去公社肉档蹲。 “天天都有?” “想啥美事呢,猪肉都是肉联厂统一配送的。” 说到这里,巫永飞又一个雷砸了下来。 “另外,猪肝下水猪脚这些一般也流不出来,基本上都被肉联厂的人或者关系户瓜分了。” 易迟迟,……也就是说就算她愿意天天不辞辛苦的跑公社去蹲,也不一定能蹲到。 瞬间,她打消了去蹲守的念头,“明天就23了,我们是不是得把房子扫一扫?” “明天去公社。” “干啥?” “洗澡,交火柴盒,顺便再去供销社看看。” 快过年了,供销社会分配一批不要票的副食品下来。 “你去不去?” “去!” 于是,翌日一群人去了公社。 易迟迟跟着王楠她们去了二道口的澡堂子,到了才发现人山人海,无数人排着队端着洗漱用的盆子在门口排队。 易迟迟她们排了快一个小时才轮到她们。 洗澡费用是3毛,职工有洗理费,是专门用来洗澡理发的费用。 易迟迟她们没有洗理小票,需要现场付钱买票。 一米以下的小孩是一毛五,一米以上就跟成人价一样,都是三毛。 家长带着孩子来洗的也不少。 男女分区,一进去白茫茫的一片,热浪扑面而来。 易迟迟长吁一口气,心说这里可真暖和。 “赶紧脱衣服洗澡,有时间限制的。” 每年年前都会来洗一次的王楠和葛素娟对这边熟,拉着易迟迟和周秋雨两个生瓜蛋子忙活开了。 大半个小时后,四人浑身清爽脸颊红扑扑的从里面出来。 然后—— “走吧,去供销社和白琛他们汇合。” “走!” 结果到了供销社才发现,这边的人比澡堂子更夸张。 说句人山人海都不为过。 好歹澡堂子里的人都在排队,特别的有秩序,服务员不喊没人进,都老老实实等着。 供销社不一样,杂乱无序,人挤人。 易迟迟他们一进去,就被人群挤得分散开。 原先计划好的先去哪个柜台买什么那是在做梦,根本挤不过那些大娘婶子大姐们,好多汉子都挤不过。 只能被人流裹挟着行动。 好不容易突围到了挂着“为人民服务”标语的柜台前,却被服务员告知货卖完了。 易迟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敢置信道,“全卖完了?” “不要票的都卖完了,要票的还有。” 点了点对面拐角处的柜台,服务员道,“你有票可以去那边。” 易迟迟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人同样多的她绝望。 不过可以拼一拼,万一她运气好呢。 念及此处,易迟迟深吸一口气后转身冲进人群逆流而上。 五分钟后,到达柜台的她头发凌乱,脚感觉都被踩肿了。但是,购物的喜悦让她忽略了脚指头上传来的疼痛。 前面的客人拎着东西刚离开,早就观察好的易迟迟兴奋扑了上去,张嘴就是一长串的物品名称。 “同志,硬糖大白兔一样给我来半斤,饼干糕点红肠……那是什么?” 她指着褐色纸包着的物品好奇询问。 “蛋糕!” “???” 现在有蛋糕卖了? 她一脑门子问号,看着油把纸都浸湿的蛋糕思忖两秒后,问,“按斤还是按个卖?” “斤。” “多少钱一斤?” “2.2一斤,不要票!” 嚯,这价格是真的贵。 “给我来一斤。” 尝个鲜,看看这个年代的蛋糕是什么味。 “还有吗?” “迎春大建设一样三包,罐头来两个。” 迎春给姥爷他们,大建设送队长和支,人情往来还是得注意一下。 “还有没有?” “没了。” 服务员看了她一眼,麻溜算了账,“总共1.68,烟票六张,糖票……” “给!” 这边她报完,易迟迟票证也清点完毕连钱一起递了过去。 服务员接过看了看,撕下单子连着票证和钱一起夹在铁丝上边的铁夹子上。 然后用力一推,铁夹子咻地一下飞出去,直达收款台。 收款员收款后,再把盖了收款章的票和零钱夹在铁夹子推了回来。 易迟迟接过找零拿了篓子,将服务员打包好的东西一股脑放进去。 离开烟酒副食品柜台后,她准备去日用品区看看,结果跑到了化用品区,眼尖看到了小人。 这个可以买。 化用品区人不多,她买了铅笔,信纸等物品,又拿了《山乡巨变》、《卓娅和舒拉》、《51号兵站》,《小英雄雨来》等小人。 山乡巨变一套四本,不足一元。 卓娅和舒拉0.25……四套小人,总共花费不到2元。 看着手里崭新的小人,易迟迟不禁在心里感慨,现在的小人可真便宜。 刚准备走,又看见日历,来一本。 随后她去了生活用品柜台,供销社的日用品挺齐全,什么茶具、暖瓶、脸盆等等是应有尽有。 除此以外还有肥皂、雪花膏、牙刷牙膏头油针头线脑之类的。 易迟迟买了肥皂,牙刷和牙膏。 雪花膏没买,她可以自己制作。 油快见底了,遂跑粮油区打了一斤油和一斤醋后出了供销社在门口等小伙伴。 半个小时右,王楠出来了。 随后是葛素娟他们。 巫永飞最后出来,手里拿着一串只剩一颗山楂果的糖葫芦。 看见糖葫芦,易迟迟顿觉满嘴酸味,“哪来的糖葫芦?” “之前有卖,抢了这么一根。” 没舍得吃,结果还是吃的只剩一颗。 见易迟迟盯着糖葫芦看,他咬了咬,万分不舍又故作大方的递了过来,“要不尝尝?” “谢谢,不要!” 她对糖葫芦没兴趣,从小到大都不爱吃,哪怕裹着一层糖浆也觉得酸。 巫永飞巴不得,立刻缩回手咔嚓一口把糖葫芦叼嘴里。 白琛他们就翻了个白眼,不至于,真的不至于,搞得他们好像要抢他那一颗糖葫芦似的。 “回去?” “回。” 一群人满载而归,行至半路,刚过拐角,一道熟悉的身影闯进视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