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小瞎子要被哄宋斯宁祁方焱

第 12 章

祁方焱和宋斯宁的僵持远不止于此。 祁方焱转过身坐在沙发上,郑重其事的对宋斯宁下达最后通牒:“宋斯宁,我没有照顾过人,也照顾不好你,你现在给保姆打电话,能叫一个回来就是一个。” 祁方焱已经让步了,他可以不走,但是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宋斯宁。 宋斯宁却是软硬不吃,他说:“我没有他们电话,叫不回来。” 祁方焱点点头说行,靠到靠背上翘起二郎腿,双手一摊破罐破摔,说:“那就一起饿死。” 饿死就饿死。 宋斯宁的手握紧了茶杯,没理他。 这两个人都是犟种,都不肯服软,坐在两边的沙发上,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宽大的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在回荡。 电视里播放的画面早已经从晨间新闻变成了午间新闻,中午的饭点已经过了,宋斯宁手边的那杯花茶也变得冰凉,不能喝了。 祁方焱是无所谓,他早饭没吃,午饭没吃,但是他皮糙肉厚的抗饿,就算是让他再饿上个一晚上他也无所谓。 可是宋斯宁不行,他有胃病,就算是每天按时吃饭,家里的保姆精心给他搭配菜品,他还是好一天坏一天,跟一朵养不好的花一样,随时随地都能掉两朵瓣儿给你看。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熬到了下午五点多,宋斯宁难受的有些坐不住了。 他早饭吃的早,中午又没有吃饭,甚至连午休都没有睡,就坐在沙发上和祁方焱干耗,现在胃里被胃酸烧的生疼,可是他的手边只有那杯早已经凉透的花茶。 宋斯宁的手在茶几上摸索了两下,握紧茶杯喝了两口,冰冷的茶水进入胃腹,宋斯宁一下没缓过劲,忍不住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宋斯宁只要一咳嗽就停不住,还带着胃口里那阵泛酸劲儿,呛的从胃到心口都跟含了团火似的。 祁方焱的眼睛从电视挪到了宋斯宁身上。 宋斯宁咳嗽的厉害,刚刚还强撑着颜面坐在沙发上,现在是彻底支撑不住了,单手撑着沙发,纤瘦的脊背随着咳嗽止不住的颤。 毛毯顺着腿滑了下去,宋斯宁没有安全感的想要将毛毯捡起来,可他眼睛看不见,腿又动不了,弯着腰指尖颤抖的在地上摸索了半天也摸不到。 “咳咳咳咳” 祁方焱本来是没想帮忙,可是他看着宋斯宁无助摸索的模样,越看越烦躁,眉头也越皱越紧,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走上前捡起了毯子,将毯子递到宋斯宁手边。 宋斯宁接过毯子,毯子皱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他的手摸不到边角,乱七八糟的又盖不到腿上。 祁方焱眉头紧锁,一把推开了宋斯宁的手,抖开了毛毯,盖到宋斯宁腿上。 祁方焱的动作不算轻柔,哪哪都透着不耐烦,宋斯宁没有说话,手悬在半空中,缓缓撑在沙发上,抿紧了嘴。 毯子一角卷在了宋斯宁的腿上,祁方焱抬起手将那一角盖顺,手指不经意触到了宋斯宁的腿,宋斯宁撑着沙发边缘的手猛地收紧,喉结也跟着颤了一下。 祁方焱倒是没在意这些,他给宋斯宁盖好毯子,抬眼时扫到了宋斯宁的脸。 近距离的看宋斯宁的脸色更是难看,白的跟纸一样。 祁方焱蹙着眉头看了宋斯宁一会,站起身坐在宋斯宁对面的茶几上,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快速的翻了两下。 “点外卖,吃什么?”祁方焱问。 宋斯宁怔了怔,没反应过来。 祁方焱提高了声音,又问了遍:“吃什么?” 宋斯宁早就饿过劲了,胃里烧的像是点了一把火,将整个胃都撑得鼓鼓胀胀的,动一下都难受,一点胃口都没有,更别提想吃什么了。 “不想吃咳咳咳咳。”宋斯宁艰难压制着嗓子里的咳意。 祁方焱抬起眼皮看了宋斯宁一眼,身子未动,反手拿起茶几上的暖水壶。 水流的声音清脆,哗啦啦倒进宋斯宁的茶杯里。 宋斯宁说不想吃,祁方焱也没有再问,他说了声行,放下了手里的暖壶,转身走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继续看手机。 祁方焱一走开,宋斯宁心口紧绷的那口气猛的一松,与此同时伴随着的是说不上来的失望。 他总是这样,因为看不见东西,性格冷淡孤僻,不喜欢任何人的靠近,即便是他的父母也不例外,可是祁方焱不一样。 祁方焱靠近他,他会紧张,走开了他会失望。 宋斯宁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矫情又难办,讨人嫌。 又过了二十分

钟,祁方焱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和那边的人说了两句,然后走到了宋斯宁的身前,不由分说的将手机放在了宋斯宁的耳边。 宋斯宁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提高了声音问他:“你干什么?” 祁方焱说:“外卖员被保镖拦在外面,让他进来。” 宋斯宁喉结滚动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对着手机说:“让他进来。” 电话那边毕恭毕敬道:“是,少爷。” 宋家的花园很大,外卖员骑着电动车从大门到别墅用了十几分钟。 大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敲响,祁方焱去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四五十的干瘦男人,跑的一头的热汗,很局促的站在外面,将手里的塑料袋递到祁方焱的手上。 “一共八十” 祁方焱单手接过东西,从衣兜里拿出钱包,翻了翻夹层,手指一顿。 他不敢置信的又翻了两遍,看着钱包里仅有的两张蓝钞,这下信了。 “” 祁方焱沉默了几秒,喊了一声:“宋斯宁。” 宋斯宁微侧过头,等着祁方焱后半句话。 祁方焱再次沉默了几秒,说:“借我一百。” 宋斯宁愣了下,没听清的恩了一声。 祁方焱深吸了一口气,加快语速说:“借我一百,改天还你。” 说来窘迫,祁方焱一向出手大方,这辈子就没体会身无分的滋味。 这次祁军真的下了狠手,将他的银行卡全部都冻结,前几天他住在李敞家,吃住不愁,靠着钱包里的几张红票子大手大脚的度过了几天,还没觉得什么,现在一翻钱包,连八十块都没有。 宋斯宁这次听清楚了,他嘴角勾了勾,不急不缓的直起身子,端起茶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茶盏中被加上了热水,花茶泡的时间有点久,味道涩口,但是水温刚好。 那口热茶从口中进入,一路熨烫了宋斯宁嗓间的咳意和胃里的灼烧。 宋斯宁的手指摸了摸茶盏的边缘,想要记下这个温度。 祁方焱站在门口等不耐烦,压低声音又喊了一声:“宋斯宁。” 宋斯宁抿了口茶,缓声说:“玄关第二个抽屉有零钱。” 宋家人口中的零钱肯定不会是普通的零钱,祁方焱抬手拉开了抽屉,从一大摞红钞里面抽出一张。 “不用找了。”祁方焱将钱递到了外卖员身前。 在明城送外卖很少有给小费的情况,外卖员接过钱连声道谢。 大门关上,祁方焱拎着袋子坐回沙发上,开始拆外卖。 宋斯宁听着袋子呼呼啦啦的声音,手指握紧毯子,有些抗拒。 他胃里又胀又疼,酸水一阵阵的朝上翻涌,这种时候他对食物的气味格外的敏感,生怕祁方焱会买一些味道重的食物,他闻到一定会反胃,严重点估计能直接吐出来。 然而直到那边袋子的声音停了,宋斯宁也没有闻到一点味道。 祁方焱走到了他身前,放了个东西在茶几上,说:“你的。” 宋斯宁愣了愣,意识到祁方焱也给他买了东西。 他的心头微动,不知道为什么对食物的抗拒瞬间消了一大半,连带着胃里的翻滚也平复了不少。 宋斯宁双手撑着沙发,朝前倾了倾身子,纤长的手指在茶几上摸索了两下,碰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双手将碗捧了起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是粥。 宋斯宁的手握紧了汤碗,迟迟没有下口,心里掂量着自己的破胃能不能吃下这一碗粥。 祁方焱嘴里咬着一个蒸饺,抬起眼看了他一眼说:“没下毒。” 宋斯宁咬了咬牙没说话,手开始在茶几上摸索碗筷。 祁方焱知道宋斯宁行动不便,已经将勺子放在宋斯宁手边了,即便是这样他都摸不到。 啪。 碰到勺子,但是给碰掉了。 祁方焱喝粥的动作一顿,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两个大步走上前,捡起地上的勺子,递给了宋斯宁。 宋斯宁握住了勺子,又挑剔的说:“勺子脏了。” 祁方焱又舒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转过身,再次拿过他手里的勺子,放在茶盏里涮了涮,将勺子柄放到了宋斯宁的手心。 “这样行了吗?”祁方焱耐着脾气问。 祁方焱感觉他和宋斯宁在一起一定要用尽十二分的耐心,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位,不然宋斯宁什么都做不好。 但是思来想去,这种情况又怪不得宋斯

宁,所以更加令人心烦。 宋斯宁倒是一如既往的高贵,他垂头舀了一勺粥,恩了一声。 这次的外卖一看就是祁方焱依着宋斯宁点的。 食物清淡好消化,宋斯宁喝得那碗粥上面淋了一点香油,熬得软糯入口即化。 宋斯宁虽然胃里难受,但因为是祁方焱给他点的,他还是多喝了两口。 祁方焱已经吃完了晚餐,将茶几上的碗筷都收拾到厨房里。 这时祁方焱的手机响了,他将手里的垃圾扔进垃圾桶,接通了电话。 柳笛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师弟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恩,几点?” “今晚在明山酒吧,八点开始。” “好,我晚点到。” “晚点是几点?你别十一二点才来啊,人家莫兰兰都等着你呢。” 祁方焱现在根本无心于情爱,听见这些话只觉得疲惫,他揉了揉眉心,说:“我有点事,不用等我,你们先玩。” “师弟,我们还等着你给莫兰兰推蛋糕,你可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电话里的柳笛还在对祁方焱说一些有的没的,祁方焱敷衍了两句挂了电话。 等到祁方焱收拾完东西走出厨房,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落地窗外的天黑了下来。 宋斯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旁边一盏台灯暖黄的光打在了他的身上,周围犹如沙画般颜色逐渐变深蔓延至黑暗。 在这种环境下宋斯宁身上那一点活力好像也消失了,他的脊背消瘦孤单,仿佛随时都会被黑色吞没。 还差宋斯宁的一个餐碗没有收拾,祁方焱走上前将茶几上的粥碗拿起来,剩下大半碗没有吃,这时宋斯宁忽然出声:“祁方焱。” 祁方焱看向他:“干什么?” 宋斯宁说:“宋家晚上九点门禁。” 祁方焱笑了一声,反问宋斯宁:“我想走,你拦得住吗?” 宋斯宁的手握紧了沙发边缘,牙齿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直到祁方焱脚步声渐远,宋斯宁脸色寒冷,抬手拿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花茶,脖颈一仰,一饮而尽。 祁方焱将东西都收拾完,又回到卧室里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等他再下楼的时候,宋斯宁已经靠在沙发上,头垂了下来,好像是睡着了。 毯子顺着宋斯宁的腿滑到了地上,祁方焱站在原地停了几秒,还是放轻脚步走到了宋斯宁身前,弯腰捡起毯子。 宋斯宁半倚在沙发上,头垂的很低,额发耷拉下来盖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脸色。 祁方焱也没有时间去看宋斯宁的脸色,他将毯子抖开,盖在了宋斯宁的身上。 这时宋斯宁的手却忽然动了动,他一把抓住祁方焱的手腕,像是用了全身的力道,指尖冰凉,手指都在颤抖。 “祁方焱”宋斯宁声音虚弱的喊了一声。 祁方焱皱眉看向他,一下怔住了。 宋斯宁抬起头,那张精致的小脸白的几乎透明,头发被额头的虚汗染的湿漉漉的贴在额间,嘴唇煞白,像是患了一场大病。 即便是祁方焱见过宋斯宁生病的模样,现在也是心头一颤。 “怎么了?”祁方焱紧皱着眉问。 宋斯宁颤抖的松开了握着祁方焱的手,双手掐住自己的腰,弯下身子,声音艰难的说:“肚子,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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