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云分管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民生部门,诸如劳动局,就业办,老龄办、残联。
还分管了像科技局之类的部门,严格说这算是经济口的部门。
另外,档案局、方志办、外办、侨办和台办也都在他在这里。
总体上,都是些很小的部门,除了科技和劳动就业,基本上都不扛什么指标,压力也不是很大。
然后,还协助高守墨区长分管审计、人事和教育。
分工结束后,各位副区长谈了谈各自分管的近期工作。
轮到苏振云的时候,因为他的工作还没开始,便做了一番早已准备好的表态,他的态度和语气极为谦虚,先说了来南翠工作深感荣耀,然后分析了自己经历、阅历和能力的不足,最后表态,一是加强学习,向领导们学,向同志们学,尽快提高能力水平,以适应目前的岗位,二是在此之前,全身心投入,笨鸟先飞,勤能补拙,用强烈的责任心和使命感,用端正的态度去弥补能力上不足等等。
大家听完,都觉得苏振云有点过于谦虚低调了,只有高守墨频频点头,他倒是欣赏苏振云这种实事求是的评价。
会议结束后,苏振云就琢磨着挨个部门转转,了解一下人和事。
他让白宇安排个顺序,只要有空,就挨个部门去调研一下。
然而换届伊始,各项工作都开始启动,排满了各种会议,一周过去了,他竟然没得空去调研一个部门。
他愈加清晰的感受到了黄北和南翠的不同,以前只跟南翠的农林局打过交道,感觉也就一般情况,但是现在却能感受到大多数部门都有争第一的意识。
体制内的工作就是这样,你想混混呢,也倒简单容易,但是想拿第一,那就真是要全身心的扑上了,费心费脑不说,最后结局也未必如你所愿。
政府分了工,部门有了分管领导,这些部门的一把手也要来拜见一下分管区长,结果有一半多的,等了一个星期都没见到苏振云。
苏振云确实很忙,一开局就接了个大活,国家审计署抽调的审计组来省里了,主要审计省里和社保资金有关的厅局,并随机抽查两个市,结果东州被抽中。
审计组入驻东州,全面审计东州的社保资金的使用情况,并延伸审计两个县区:北阳县和南翠区。
这次审计相当严格,其他省已经开始处理人,所以省里和市里也如临大敌,相继召开会议。
这个年头,很多东西还不规范,社保资金的使用肯定也是漏洞百出,很难经得起审计。
苏振云不敢大意,会后回来,立刻将市里的会议精神详细的给高守墨做了汇报。
苏振云汇报的很详细,高守墨听的也很仔细,并在本子上都记了下来。
高守墨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对这种大事,他甚至隐隐有点担心苏振云是不是太年轻了,经历和阅历都不够,能不能应付得了这次审计。
当然这些担心,他不可能和苏振云说,还是带着鼓励的语气提了一些要求。
苏振云走后,他想去给记蒋婉清汇报一声,是不是成立一个迎审工作组,由一名经验丰富的常委任组长,苏振云任副组长,这样可能更稳妥一些。
高守墨刚要出门,审计局长老丁进来了,也是来给区长汇报这件事的。
高守墨又重新坐下,听审计局长老丁汇报。
他本以为是老局长的丁济深,会谈出点不一样的东西,谁知汇报的笼统而漂浮,刚才苏振云提的七八项重点审计内容,他只说了三项,对市里的要求汇报的也不准确。
高守墨有点不高兴了,追问了几个事,因为刚才他在本子上记录下了苏振云的汇报,所以有些并不是单纯的问,而更像是出题考试。
审计局长丁济深并不知道苏振云已经来汇报过,而且汇报的及详细,所以有些不知道的,就随口应付,反正市里也没下发材料,这些交代都要严格保密在一定范围,即便说错了,高守墨区长也无从去考证。
高守墨忍着气,点了几个问题。
审计局长丁济深尽管没往本子上记,但毕竟是听会了,高守墨一提醒,他就想起来了,连忙凭借记忆汇报一下。
好脑筋不如烂笔头,何况丁济深五十岁的年纪了,记忆里也不能算好,而且会议上有没有走神也不好说。
高守墨很不满意,忍不住说了几句重话,让他去找苏振云,好好商量一下迎审的事宜,坚决不能出任何纰漏。
丁济深弄了个灰头土脸,因为以前审计一直都是由区长直接管,偶尔常务副区长代管一下,其他的副区长他还真没怎么认真对待过,倒是副区长们经常有事还要拜托他。
这些副区长不管底下哪个部门被审计出问题了,基本上都会私下请他,主要是拜托一下,在审计报告上抹去这段,或者轻描淡写的稍微提一提。
所以总体上,审计局还是地位比较高的一个部门,他求人少,人求他多,即便有时他需要求人,那也不算求,算要账更合适一些,哪个部门不欠他们几个人情呢。
一鼻子灰的丁济深来到苏振云办公室,自报了家门。
尽管俩人一块去市里开会,他当时都没给苏振云打招呼。
苏振云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很热情地沏了茶,这才坐下来谦虚了几句,说自己第一次接触这项工作,还得丁局长老成谋国,掌舵定向。
丁济深刚在高守墨那碰了一鼻子灰,现在仿佛从冷秋一下到了暖春,心里就舒服了很多。
两个人聊了一会,丁济深没认真听、认真记也是有原因的,他天天开这种会议,很多都是老生常谈,很多要求都是冠冕堂皇,但真正的工作要点,甚至私下的工作,起作用的工作,并没法在会上提。
比如接待的问题,接待的规格高低,礼物是否能投其所好,能否让审计组感受到舒适和被尊重,心情的好坏,与最终报告形成时是否严厉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