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开个花样店,分为两层,一层花样繁复精细专供给贵人,一层款式普通的供给平民百姓,还对外收绣女,办了个纺织坊。
日光弹飞花过,一忙便忙到了第二年的秋时,那些店铺才渐渐走上正途。
因为苏忱霁需要上堂,所以这些时日她并未迁移至晋中,而是暂住在晋中亲自监督。
苏忱霁的生辰到了,她才恍惚想起,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去过。
将人丢在陈家村几个月,沈映鱼满心是愧疚,当天租车回去时买了不少的好东西。
金乌下坠,宫阙半悬,槐树的枯叶被捯饬得十分干净,丝毫不显秋色。
沈映鱼在院子转了一圈,转身便看见立在门口的少年。
他身着青衫长褂,乌黑的发用一根乌木色的簪子挽成髻,身后的乌压压的黑暮,衬托得清隽出尘,身形颀长。
又长高了。
沈映鱼看着门口不苟言笑的少年,暗自比划一下。
短短五年时间,他犹如春笋般疯狂抽长。
犹记得几年前,她同他讲话还需要弯腰,现在她是仰视着他。
苏忱霁默不作声地看着立在院中的人,神情寡淡,不笑时,似天生的冷情冷血。
“忱哥儿,生辰愉乐。”沈映鱼含笑着上前。
刹那间,他眼中的冷漠淡去,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侧身将她引进屋。
沈映鱼将手中的东西,全权交由给他,跨步走上前,悄然地吁出一口气。
应早几日回来的,但实在太忙了,所以今日才想起。
好在不是生辰过后才想起。
作者有话要说
银鱼惊慌脸:淦!差点忘记忱哥儿了。
小变态咬牙切齿微笑:没关系,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忘不掉今日。(黑化值+20)
雨幕渐小,天色昏暗。
沈映鱼倚坐在门口,一眼不错地盯着门口,终于等到人回来了。
“怎的坐在此处?”少年看见门口的女人眨了眨眼,嘴角上扬,隐约露出尖锐的虎牙,干净得不行。
沈映鱼站起身连忙去迎接,还不待她走到外面,他就握住了她的手,将人往里面推。
“外面还下着雨,不要出来。”他的腔调温和,不乏又发自内心地关切。
握住沈映鱼的手,他这才发觉,她的手还是冰凉的,比他一个在雨幕中,待了良久的人都还要凉。
苏忱霁神色微动,将人推进屋后,转身取下斗笠,解开蓑衣挂在墙上。
片刻,身后的人果然开口了。
女人尾音带着微不可见地颤抖:“忱哥儿,你怎的去这般久,可是他没有死,还是被人看见了?”
苏忱霁神色如常地转身,看着一脸渴求又依赖的女人,虎口处泛起丝丝疼意。
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手被划了一道伤疤。
许是方才洗砍刀上残留血迹时,无意间划伤了,不过伤口好像太大了,看起来像打斗过。
他抬起另外的手,遮住虎口的伤,漫不经心地想着,嘴上劝慰道:“没有,只是山上雾气重,我寻了一会儿才寻到…”
话至此,他目光顿了顿,看着一脸惨白的女人,继续道:“死了,没有谁看见,所以不用担心,没有人会送你去诏狱。”
就算是去那也是他去,毕竟人是他杀的。
苏忱霁的视线慢悠悠地掠过她的脸,见她脸上有放松有满是信任和依赖,甚至还有愧疚。
是愧疚她以为自己杀了人,还要他去处理成为帮凶吗?
“忱哥儿,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沈映鱼犹恐此事被发现,还牵连上苏忱霁,心中又悔又恨。
又哭了。
她今日的眼泪格外多,就如同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一样。
苏忱霁垂着眼睑,遮住眸中的情绪,将受伤的手伸出去,打断她的抽泣,“手,疼。”
果然她看见他虎口上的伤,眼眶中的泪止住了,被洇湿的眼睫轻颤着,捧起手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