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她也同顾少卿交谈过。
顾少卿倒是理解,反倒宽慰她道,子菩虽孤僻,但甚多人喜欢。
子菩,是苏忱霁如今的字。
听见夫子都这般讲了,沈映鱼才放心。
日子依旧一天天在过去,前世的事在她的记忆中,似乎缓缓淡去了。
此时两人的关系同最开始相比,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沈映鱼虽然未曾有过孩子,但他待她尊敬且依赖,所以她每每想起都会忍不住感叹。
前世那些事,必定不会再发生了。
日子一晃,岁序更替。
这三年,沈映鱼因为时常去学堂,曾在无意间发现,前世痴缠苏忱霁的公主竟在此。
那公主最是见不得他身边有女子接近,但凡靠近之人皆死因不明。
当年她眼瞎中毒,便是因为那公主表兄所做。
所以最开始看见那个公主,沈映鱼甚是差异,还有担忧。
但此时这公主,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每次见她都会乖乖地唤姨娘。
沈映鱼想避开,偏偏每次都避不开。
后来她便想着走旁的路子,将她当作另一个苏忱霁,每次只要见到这小姑娘,都会送吃的、送些小玩意儿。
再说回这几年。
沈映鱼养蚕囤积不少的冰蚕丝布,留着等今年发大水后,好卖给晋中的那些贵夫人。
夏季又闷又热,雨水也较多,一连下了几日的绵绵细雨。
院子里的那些蚕都似受不住了,整日蔫耷耷地躲在桑叶下,吐出来的丝也不如往日好。
这些蚕如今可是沈映鱼的心疙瘩,整日都忧心忡忡地看着。
好不容易才等到天放晴,晒了几日的太阳,结果那些桑叶又不能吃了。
后山有一片桑树林,沈映鱼一大早等苏忱霁去学堂,捯饬着去后山。
林中幽静,偶尔有虫鸣鸟叫声传来,光晕斑驳地洒在地上。
因为是桑树林,除去养蚕的沈映鱼,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她将背篓放在地上,去摘那些嫩生生的叶子,因为是上好的蚕,异常娇气只吃好叶。
因着夏季的闷热,沈映鱼今日出来将头发都用木簪挽着,露出弧线优美的脖颈。
今日身穿了一件单薄的幽湖绿裙,随着偶尔仰头垂首裙摆晃动,清纯又雅观。
这几年吃得好,身材也丰腴不少。
哪怕是简单穿着也格外的吸引人,这几年不乏有人求娶,她都以苏忱霁为由推拒了。
生得好,自然也免不了,偶尔有些流氓痞子上门,但都被沈映鱼面含冷眼手持砍刀,不要命的将人又骂、又砍地驱赶走了。
彻底安静是去年。
村中出名的浪荡汉,陈传宗趁着春忙,摸进她的院子,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就被沈映鱼用砍刀宰了几根手指。
最后这件事闹到里正那边,他半分好处没有讨到,反而还锒铛入狱,关了几个月才出来。
出来后,陈传宗也没再敢去寻沈映鱼。
如此一来,众人都晓得了,那户的寡娘是个狠胚子,凶起来可以连命都不要。
桑树林中。
沈映鱼只顾着仔细摘采桑叶,并未注意到身后渐渐靠过来的身影。
待到她觉得已经差不多,正欲要转身回去。
倏的,有人从后面一把捂住她的口鼻,环住她的腰身用力往后拉。
沈映鱼大惊失色,用力挣扎着。
她低眸看见腰间的那只手只剩下三指,顿时晓得了是谁,一口咬上捂着自己口鼻的手。
身后的陈传宗吃痛地松手。
沈映鱼趁机挣脱出他的桎梏,折身欲要去翻背篓中藏着的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