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埋在她脖颈的青年动作如常,整张脸都藏在她的耳畔边,远远看去如同纠缠亲密的情人。
但若是走进便能感受到此处不一样的气息,如同生活在潮湿地的动物刚刚交媾过,空气都是黏糊的情稠。
他颀长的身躯也在颤栗,两人发上的水顺着滴落至池水中
,分辨不出究竟是谁的,荡出一圈圈涟漪。
过了许久苏忱霁才缓缓地抬起头,如玉般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餍足,唇上还染着一抹血色。
“想……吃了你。”他莞尔轻笑地低声呢喃,手指虚虚地点在伤口上,似在怜爱地抚摸。
“但,你不能死这般快,要陪着我。”
话音轻飘飘地随着风落下,飘忽不见,随着水中起身的动作,哗啦啦地将那些暧昧的涟漪都打消。
翌日,天色微霁,春寒料梢。
残破的床架伴着翻身的动作发出‘咯吱’的声音,灰白的床幔如湖浪摇曳。
一缕炽热的春光透过菱花立雕照射进屋子,如梦似幻,恍若带着虚无缥缈之感。
懒懒靠在窗牖边的红裳青年受着阳光的洗礼,白如玉的脸庞脸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他如同卷着尾巴矜持优雅的狐狸,懒恹恹地觑着屋内的人,手臂搭在窗牖上,冷白修长的手指轻晃着,似是在数时辰。
床上躺着的女子身上只穿了一件碧绿水湖色的亵衣,眉头紧蹙着,脸色格外惨白。
沈映鱼正在做梦。
她梦见自己被一只红白的动物用尾巴卷着身体,禁锢着她的行为,然后张开森白的獠牙狠狠地咬住她的经脉。
如同吸血的妖精,将她的身体都吸食成干尸。
他甚至丧心病狂至连干尸都不放过,一口口咀嚼着她的尸体。
最后吃完后,殷红的舌尖还卷着修长的手指,媚眼如丝地陶醉回味。
沈映鱼被这个噩梦吓醒了,‘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额间的汗大颗地滴落。
她伸手一抹,脸上黏糊糊的,浑身都泛着丝丝疼痛,尤其是脖颈,心跳也格外不正常。
沈映鱼并未发现房中还有另外的人,正晦涩的一眼不错地盯着她,喉结滚动,轻咬着舌尖用疼痛压抑突入起来的口渴。
想尝一口。
他咽下自己的血解渴。
沈映鱼的神志一点点回归,忆起自己晕倒之前好似误入了什么院子,然后落下了水。
为何此刻却在这里?
难道是被抓住了吗?
沈映鱼下意识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手指往下摸最疼的地方,指尖按在脖颈上,鞭痕周围好像还有一道对称的齿印。
摸到那道印子后,她也成功看见窗前逆着光的人。
上苍似乎对他格外的偏爱,每一根发丝都蕴着朦胧的光,如雪般的肌肤白得透净,清晰可见手腕上的青筋。
随着指尖轻晃一下一下,诱得人瞩目,勾得人心中升起隐晦的渴望。
她有种想要亵玩的冲动。
但沈映鱼接触他的眼神时蓦然回神,心跳和体温一起攀升,耳畔无意识红成一片。
按在脖颈的手指用力,疼痛将她那一瞬间不合时宜的冲动打散。
世上怎么会有人生得这般的勾人心魄,神情却冷漠得令人背脊发凉。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映鱼吞咽口水,带着一丝紧张。
苏忱霁顺着她的话,一眼不眨地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不对,不是身上,只是她按在脖颈的手指上,或许也不是,是透过手指冷静地看着指腹下跳动的脉搏。
带着冷静的渴,狂热的渴。
“为什么要摸这里?”他语气平静地问着,平和得如同两人无甚恩怨。
沈映鱼被他毫无芥蒂的语气弄得一怔。
“嗯?”他微抬眼皮觑着她,喉结滚动地溢出疑惑的音,视线环绕在她手指按住的位置,好似她再不回应便会亲自过来看。
沈映鱼回神,目光闪躲地磕磕绊绊解释:“我在摸脖子上面,好像……有一道牙印。”